第149章(第2/3页)
而安卉却是越玩越嗨。
其实,在她看来安父的教学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完全没有系统性的讲述整个知识体系的框架构成,也没有认真阐述基本理论,更没有对各种知识点进行一个明确的名词认证……
好听的说,就是玄学这玩意儿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很多东西并不是靠书本上的知识,而是全凭自己的悟性。
但说难听点,什么悟性不悟性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安父他就不是科班出身的。他自个儿就不会啊,那怎么教人?
所以他痛苦是应该的,为人师表自己肚子里就半桶水,晃晃悠悠的就跑出来教人。
该!
好在,因为实验对象就这么多,安卉倒是克服了她颜控的毛病。毕竟这年头,美人云集的地方恐怕就是秦楼楚馆了,她要是敢去那地方搞事儿,才叫离谱呢。
“行了,重新来过。”安父让仆从们打乱顺序排好队,“别再说我之前教过的那些了,你认真的看看他们的面相,然后用心去体会、去领悟,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要说新的。”
其实练习面相最好的办法是看陌生人,自家的仆从哪怕不是特别了解,那也不可能完全不了解。但假如是完全陌生的人,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究竟在哪个水平上了。这也是为什么安父一直强调街面上四处游走的算命先生不靠谱的根本原因,因为很多就是被师傅赶出来,让去街面上晃悠看面相的,其实就是古代版本的实习。
多积累经验总是没错的,要是能赚点儿实习工资那就更好了。
但安卉不行啊,所以只能凑合一下。
看着重新排队的仆从们,安卉很是配合的忘掉之前的一切,认真的看着眼前那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足足有半刻钟没有开口。
“你看到了什么?”安父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他没有发财暴富的命。”安卉语气诚恳的回答道。
安父:……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安父自己也看了两眼,确实这人没有发财的命,甚至别说发财暴富了,他这辈子手里估计就攒不下几个钱,典型的漏财命,也可以说是天生命里无财。
但这里有个问题。
“他是钱大富买来的人!他是签了一辈子卖身契的!上奴籍的人!”安父简直要疯,“这还需要你来看?你让钱大富来看,他也能看出来!”
安卉直呼冤枉:“那我是看出来的,换成我胖子哥还能不是他猜出来的?或者是推论出来的。这能一样吗?哎哟换下一个!”
下一个就下一个吧。
“她没有发财的命。”安卉这次不犹豫了,飞快的回答道。
这次是个年过五旬的妇人了,那妇人是给安家做洒扫的婆子,原本是不需要来铺子里的,人家就是待在安府里扫后院的。可这不是为了安卉的教学进度嘛?安父临时让管家换了人,反正打扫卫生谁都可以,真不可以耽误两天也没啥大问题。
万万没想到啊……
这婆子跟先前几个还是有所不同的,这婆子刚才就目睹了全部的过程,此时再一听安卉的话,顿时一拍巴掌,满脸喜气的道:“大小姐说得太对了!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对对对,我这人就是没有发财的命!我家祖上十八代都没有发财的命!”
安父忍不住开始捂胸,他就没想到,还能有人夸他闺女。
缓了一会儿后,他怼闺女:“你必须给我说出点儿别的来!不准说破财或者破产!”
“她没有破财啊,她就是单纯的无钱,命里无财怎么能破财?”安卉很是纳闷,看她那表情居然是在认真的思考,“是有那种破财的命,或者是漏财的命,但她就是无财。”
听到后续的补充,安父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一点点,这就说明他闺女还是有在认真看的,并不是纯粹的胡说八道。
轻叹一口气,他又道:“继续看,你还看到什么?”
“看到她父母双亡。”
刚有点儿好转的心情啊,咣当一下,又沉了下去。安父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倒霉闺女,是不是对这年头的寿数心里没数啊!这婆子看着起码五十往上快六十岁的人了,那无父无母不是很正常吗?当然,这年头也不是没有高寿之人,但寿命一般跟生活条件是有联系的,并不是生活越好寿命越高这么简单的联系,而是生活条件差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是绝对不可能高寿的。
那婆子都卖身为奴了,她父母就不可能是条件好的人!
“下一个。”安父挥手让她走。
“等下!”安卉忽的出声,很是不满的瞪了她爹一眼,“我还没看完呢,你急啥啊!”
“你看你看,你继续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看出个啥来!”安父索性让人泡了一壶茶,还特地说了要苦丁茶,他想给自己降降火气。
那婆子倒是喜滋滋的,哪怕刚才安卉一会儿说她命里无财一会儿说她父母双亡,她也完全不生气。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洒扫婆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给自己换个活儿,没想过要伺候主子,就是盘算着当个门房,这门房可比洒扫轻松多了。
难得有机会靠近大小姐,她自然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的。
看了半天,安卉又道:“你应该是有两个孩子。”
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着去当门房过轻省日子的婆子愣了一下:“对,我有两个孩子。”
“也在我们家吗?”安卉四下看了看,但她还没能耐全凭肉眼来进行亲子鉴定。
那婆子摇头:“早就嫁出去了,我都这个岁数了,闺女家的孩子都比大小姐大了。”这话一出口,她的脸色先白了白,穷不代表没眼力劲儿,她被安排去洒扫也不是她没能耐,而是被钱家的人买来时就这个岁数了。
自知刚才那话说得不对,婆子赶紧道歉。
安父一杯苦丁茶喝下去后,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听到婆子的道歉后,抬头一看,自家傻闺女一脸蒙圈,感觉那俩人完全没对上。
他摆摆手:“换下一个。”
婆子趁机开溜,于是安卉又要重新看。
安卉就觉得这个教学方式真的就对吗?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流水线上的女工,一茬一茬的看相。
但当学生的还是要听老师的话,安卉忍了,继续看下一个:“你命里无财。”
“孤寡命,全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你也没钱。”
“父母双亡,有个血亲兄弟。”
……
安父越听越头疼,他以前是真没仔细看过自家仆从,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钱大富往他家来送的都是一群穷命的人。但这有什么问题呢?尽管本朝其实是允许奴籍改成良籍的,但允许是一回事儿,真正改的又有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