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楼晚顿了顿,说,“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谢淮谦偏头看她,“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了,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楼晚眼睫轻颤,转过头看向窗外不远处还在建设中的高楼大厦,片刻,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说:“如果你想要离婚协议书,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冷漠对我的。”

谢淮谦一愣,笔直地看向她,“我冷漠?”

而后朝着她走一步,距离近到只有几厘米,再近一步就能贴上,他俯身质问:“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婚协议书?”

楼晚被他身上的强大气场压得说不上话,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然而身体刚往后仰,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扯住胳膊定住身体。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的话放心上,认为我说的话都是放屁?”谢淮谦咬紧牙根,盯着她的双眸。

楼晚上半身往后仰着,被迫仰起眼眸看向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嗯?”谢淮谦捏紧她的胳膊,“问你话呢?”

楼晚抿了抿唇,讷讷地问:“什么话?”

“……”谢淮谦呼吸一顿,而后单手抬起她的背脊,另一只手放下紧捏着的纤细胳膊。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旁又转回身,背靠着桌边,抬手摘下眼镜,随手丢在一旁。

随着“哐”一声轻响,低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楼晚,你老实说,是不是想要离婚了?”

楼晚嘴唇一颤,脸色被正午的阳光照得发白,“我没有。”

谢淮谦定定地直视着她,没戴眼镜,朦胧的视觉让他有一丝安全感。

“如果想离,你直接告诉我。我说过的,当初在结婚之前我就有说过,如果你想离婚,我会无条件配合你,这句话在现在依旧有效。”

楼晚苍白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由得上前两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

谢淮谦说:“你没有,就不会说离婚协议的话。”

楼晚:“我真没有。”

谢淮谦:“你有。”

楼晚顿了顿,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认真说:“淮谦,我家从来没有二婚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我只是害怕,我跟你之间差距太大了,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也做不了帮助你的合作伙伴……”

晶莹的泪珠像是珍珠一般,一颗又一颗从眼眶里滑落,砸在地面上。

谢淮谦不由得站直身体,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软了语气:“我不需要你跟我的步伐,也不需要你做我的合作伙伴。”

“你是老婆,不是伙伴,这二者是有区别的。”他说着忍不住反问,“你以为我是个女人都会睡的?”

楼晚垂首,豆大的泪滴还是没忍住,一颗接着一颗地掉。

谢淮谦再刚硬的心脏都败在她的泪珠之下,轻声叹气,伸手将她拉过来拥进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肩头。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好好过日子,你觉得我是在说笑?”

楼晚伏在他怀里,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抽噎着不说话。

谢淮谦垂眸看她一眼,一手滑下来贴在她背脊上轻轻地安抚着,“别哭了。”

“嗯……”带着哽咽的音应了声,楼晚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颈窝。

冰冰凉凉带着潮意的脸颊贴上来,谢淮谦被激得皮肤都敏感了一下,他垂首,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搂着她的手臂不由得加重了力度。

唇角下压,一点点地亲着她的头发,声音低哑:“好了,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也难受。”

楼晚贴着他,脸颊左右转了转,离开一些。

谢淮谦轻笑:“拿我当抹眼泪的抹布呢。”

楼晚看着他肩膀处湿了一片的衬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她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喃喃地说:“都已经湿了。”

谢淮谦手一勾,她整个人又趴回他的怀里,他将手圈在她的腰身上,楼晚也抬手圈住他精瘦的腰。

他往后靠着桌边,问:“知道我这件衬衣多少钱吗?”

楼晚摇头。

“不管多少钱,弄湿了都是要赔的,知道吗?”

楼晚圈着的手不由得想要放下来,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哽咽:“我知道……”

“钱我是不怎么需要,想了想,就把你下半辈子赔给我好了。”

楼晚一顿,松开的双手又再次圈上他的后腰,低低地应了声:“嗯。”

谢淮谦拥紧她一些,“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楼晚没回话,而是从他怀里仰起头,红着眼眶看向他,“你就不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抬手给她揩去眼角的潮湿。

“如果你后悔了一定要跟我说。”楼晚没看他,而是转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歪着脑袋靠在他肩窝上。

“我和你们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眼界和见识都短浅的可怕,没见过你们眼里的风景,也没能经历你们所遇的风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以为这样就可以到永远。”

“比不上别人家的富贵,也比不上别人的涵养,也不如别人聪慧,性子别扭又固执,还爱多想,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的。”

谢淮谦静静地听着她说,而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捏着转回来,“说完了?”

“嗯。”

“嘴巴都能挂油壶了。”他垂首看着,轻笑道。

楼晚赶紧把嘴瘪回去。

谢淮谦却抬起她的下颌,俯首亲了亲,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你觉得墨蓁和你除了出身不一样外,眼界见识都一样吗?”

墨蓁和她一样都是南大毕业的,也都是本科,除了专业不同,这几年两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她去做什么、吃什么、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带上楼晚。

楼晚摇了摇头,“出身不同就注定了眼界和见识的不一样。”

谢淮谦轻笑,“她不过就是比你多了几分不识五谷杂粮的蠢笨罢了,能有什么眼界和见识。”

“我眼里什么风景,经历过什么风浪,以后不都有一辈子的时间跟我一起去看、去经历。”

“而且,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去和别人比?和别人比也应该是拿优点去比,别人有你温柔?有你这样厉害的手艺?”

他抬起她的下颌,注视着她红红的眼眸,也认真说:“你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了。”

一颗又一颗泪珠沾湿眼睫,再次从她眼角滚落。

“从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爱哭……”谢淮谦低叹,垂首亲了亲,用唇瓣沾去她的眼泪,轻声说:“你真别哭了,别到时候搞得我也跟着落泪。”

楼晚再次伏在他怀里,揪起衬衣擦了擦眼睛。

过了片刻,她才喃喃地说:“可我没沈大小姐那么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