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想事成(二更)(第3/4页)

导演只能一点点教她演,甚至亲身上阵,给她示范动作。

戴黛休息的时候,也总是盯着手机看,有些人觉得她太大牌了,休息的时候也不看看台词,只顾着玩手机,但冬树觉得,她应该是在看清卉之前给她录好的视频。

几天后,便到了戴黛和冬树的对手戏,也就是冬树试镜那段戏之后的戏份了。

丫鬟剑声身怀密报,从少主的府中逃出,她爬了狗洞,游过小河,却仍然被郡主的人堵在了河边。

这里有一场打斗戏,之后会和其他的武戏一起补拍。

之后,便是剑声和郡主的对峙了。

郡主要求剑声将身上藏的东西拿出来,而剑声誓死不肯,两人对峙良久。

在之前,郡主和剑声的少主关系暧昧,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郡主自然对剑声很好,她和总是冷着脸的剑声说笑过,给剑声买过红豆糕,最后却为了彼此的立场成为了生死之敌。

剑声明明有机会按照少主的嘱托杀死郡主,同归于尽,最后却只是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投入了身旁的稻草堆中,随后纵身跃入,烧毁肉身的同时也焚毁了少主叮嘱她要用性命来守护的密报。

这场戏是导演最担心的戏,戴黛演可爱已经没问题了,还算是自然清新,但这场戏跟可爱不沾一点关系。

戴黛需要演出坚定的信念,但是面对剑声的时候,又要痛彻心扉。

戴黛也很担心,她看了清卉给她录的视频,清卉眼神非常有力量,戴黛根本做不到。

冬树换好了衣服,画好了特效装,破衣烂衫站在了戴黛面前的时候,导演点了点头:“开始。”

说了开始的时候,导演已经做好了准备再重拍几次的准备。

镜头从冬树身上开始,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

冬树坚定地看向对面,她眼中是有些不入戏的戴黛,但她自觉屏蔽了戴黛的脸,只看到对面的郡主。

冬树曾面临过这样的场景。

女将军的丰功伟绩并不是那么顺利的,她也曾失败被抓过,也曾被吊在旗杆上用来羞辱己方的将士。

那时的感觉,她记了很久。

幸好,那时她的女子身份还未泄露,并未受到更多的羞辱。

她被吊在空中,口干舌燥,但看着远方模糊的军旗,她只想着,她不能倒下,她坚定一些,她的将士们心里便不受那么多的折磨。

她撑到了夜里,在牢狱中寻找自尽的方法时,她等来了将士们的拯救。

现在的冬树,面对对面的盔甲,隐约先想起了那时的感受。

那时候怎么想的?

再坚持坚持,一条命罢了,世界上有好多比命重要的东西。

镜头中,冬树的眼神如刀剑般闪着寒芒,摄像师的镜头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不舍得挪开。

戴黛骑在马上,愣愣地看着她。

她有些心浮气躁,前些日子新找到的男人,给了她比以前更盛的权势和体面,比起演戏,她更在意如何讨好他。

回到片场是不得已,她怕消息走漏,对她和他不好。

她有些忘记了,忘记了自己对清卉的羡慕,只沉浸在现在的繁花中。

但现在,她看着对面的冬树,便又捡回了当时的感觉:如果我演得这么好……

她心中一凛,开始不自觉地学习冬树。

导演一直紧张地地看着戴黛,现在终于舒了口气,不住点头:“可以,还可以。”

戴黛进入了冬树的情绪中,她当真成了郡主,开始大声质问:“他又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卖命!”

她记得清卉的叮嘱,在“他又有什么好”几个字上有些轻微的颤抖。

剑声凌然望向她:“他又有什么不好!”

是了,郡主的斥责戛然而止,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其实已经确信少主是敌国的人,敌国的人便是她的敌人。

但对生于敌国的剑声而言,少主又何尝不是为了家国毅然远行、忍辱负重的大英雄。

她们的立场截然不同,根本没有调和的余地。

但郡主示意放箭的指令迟迟没有放下,她终究还是那个少女,无法对自己相熟的人下狠心。

而在郡主犹疑间,剑声看到了一个发起攻击的空当,然而她脚下微微挪移,最终还是没有对郡主发出致命一击。

少主说了,最好能杀死郡主,到时候他自有解释,挑起郡主的父亲和皇帝嫌猜。

然而,剑声没有这么做,少主说的自然是没错的,但郡主……不该死。

一瞬间,剑声对身侧的草垛丢出了藏在袖中的火折子,大火燃起的时候,她纵身跃入,自此断了世间所有情谊。

“卡!”

导演大声喊:“太棒了!”

本以为会重拍好几次的镜头竟然一遍过了,导演兴奋极了,不住夸奖:“太厉害了!戴黛可真不错,冬树非常棒!”

导演一激动,说话便有些没注意:“都说戴黛演技不好,还说她花瓶,我觉得这是胡扯,完全是潜力没挖掘出来啊……”

他身边的助理立刻轻轻用胳膊肘怼了导演一下,导演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不尴不尬的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导演想解释。

戴黛已经在岚姐和其他人的帮助下从马上下来了,她笑起来,打断了导演的道歉:“我知道。”她俏皮地一眨眼睛:“我知道导演是夸我呢。”

她走到草垛边,拉住了还躺在里面的冬树的手。

到时候这个草垛着火会做特效,冬树握住了戴黛的手,顺势站了起来。刚刚她还沉浸在搏命的情绪中,现在立刻缓过来了。

对现在的冬树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命,她还怎么保护妹妹啊。

“谢谢,”冬树道了谢,随即反应过来还有好多人围观,她立刻补了一句:“谢谢黛姐。”

“没关系。”戴黛礼貌地回应她:“你演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谢冬树,我叫谢冬树。”

她们假装是不熟的样子,似乎戴黛从不曾在酒店里好声好气地求清卉教她演戏,也不曾懒散地躺在地上,和清卉一起当饭团,嘴里还喊着:“冬树姐姐啊,给我拿杯水好不好。”

戴黛嘴里重复着她的名字:“谢冬树啊。”

就此,她们分别。

但戴黛问的这一句,将冬树的名字展现在众人面前。

导演也不再总是叫她“剑声”,偶尔也会叫她:“该冬树上了。”

戴黛随口这一句,便把一个小演员的名字印在了众人心里。冬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她们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

她祝福戴黛能心想事成,也祝福她梦想的实现,不要付出太过庞大的代价。

文戏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剧组给了两天的时间调整状态,之后便开始武戏的拍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