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失火(第2/3页)
“那你就靠边儿把嘴闭上,就会嘴贫。”
老爷子乜他一眼,收回视线对安弥说:“收着吧,就当我替这小子送你的。”
“谢谢老爷子。”陈聿先在一旁混不正经地谢道。
安弥这才接过盒子,“谢谢您。”
老爷子笑笑,然后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陈昇,”他叫住陈聿的养父,“坐这边来看看你儿媳妇。”
安弥脸上一烫,抬眼看见一个男人走到她对面的位置。
男人一手微挡衣摆,一手向她伸过来。
安弥当然明白对方是要和她握手,站起来同他握手。
“你好安弥,”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陈聿父亲,欢迎来做客。”
他也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她不用自我介绍,只用说声:“您好。”
跟他握完手,陈聿养母也朝她伸手过来,“我是陈聿母亲,欢迎来做客。”
说着,她还跟她介绍了陈聿的弟弟,“这是他弟弟,陈靳泽。”
陈靳泽还小,十一二岁的模样,他似乎有些病弱,很清瘦,眉眼间透着病色。
听到母亲介绍到自己,他抬起胳膊冲安弥挥了挥手,笑得很乖。
安弥也朝他挥手。
“都别站着了,”老爷子发话,“坐下吃饭。”
陈聿一家子都坐下,有资格上主桌的人也纷纷跟着落座。
坐下后,安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跳得有些快,不是因为紧张抑或拘谨。
她转头看向陈聿,陈聿似就等着他转过来看她,待她望进他眼睛,他眼底是早已溢出的笑意。
在来这里之前,陈聿没有告诉她需要注意什么,虽然他说一切有他,可进来后她才意识到,她总不能当个哑巴,作为一个不善社交的人,她应该有所准备才对,在和长辈交谈这方面,她完全没经验,刚刚看着这膳厅里乌泱泱的一片人,她很后悔没让陈聿在来之前提点提点她在长辈面前该说些什么。
所以进来之后,她整个人是有些忐忑的,但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明知她不擅交际,他却没有教她些什么。
因为不需要。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连自我介绍都不需要做。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一刻,她很想亲一亲陈聿,可是不行。
于是,她朝他伸出手。
陈聿知道她想做什么,轻笑着将大手覆上她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安弥紧紧回握住他。
半晌,陈聿靠过来,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和她说:“以后,每一年都跟我回家吧。”
握着他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分。
安弥没有开口,但压不住的嘴角却已经为她做了回答。
陈家规矩森严,餐桌上不允许交头接耳,但看到这一幕,谁也没说什么,老爷子更是笑得和蔼。
这顿饭,安弥吃得很开心。
时隔多年,她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倒不是说陈家待她如家人,陈聿与桌上多数人都挺客套生分的,更别说她。
她会觉得有家的感觉,只是因为——
热闹就在眼前,爱的人就在身边。
吃完年夜饭后,这场家宴并没有散,陈家百来号人全都上车,一齐驱往南於山。
南於山上有座华音寺,陈家每年都会去上头香,以佑家族昌盛。
华音寺在山顶,从老宅过去要四个小时,途中很多人都昏昏欲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其中一辆车里的两个人亲了一路。
安弥挺困惑的,怎么跟陈聿就是亲不够,不管亲多久都很有感觉。
车开进佛门净地时,他俩还在亲,直到司机提醒可以下车了,他俩才分开。
关于头香,很多人以为是上的第一支香,其实不然,凌晨到凌晨两点间上的香都是头香,不过虽是如此,这第一炷香当然还是得老爷子来上。
老爷子上完香接下来才轮到其他人。
陈聿没去上香,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单手敬香是为不敬。
该轮到他上香时,老爷子是让安弥去的。
每年初一,安弥也会到寺庙烧香,一直以来她向佛祖许的愿都是:希望天道好轮回,恶人有恶报。
今年,她想换一个愿望了。
来到香炉前,她双手持香置于额间,三拜之后,她在心里虔诚地许愿:
“佛祖在上,请佑我心爱之人往后平安顺遂,我想与他共老白头,岁岁相守。”
许完愿,她睁开眼,将三炷香插进香炉,而后,她回头。
陈聿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山上气温极低,对上他目光,她心底涌起暖流,当凛凛山风刮过,她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从南於山下去后,众人没再回老宅,该回哪儿回哪儿,陈聿带安弥回了养父养母的家。
在这个家里,安弥也没什么好拘束的,除了回去后吃的那顿早饭,她就没再见过陈父陈母,他们带着陈靳泽出去玩儿了。
陈聿腿脚不方便,安弥没带他出去,俩人就窝在家里看电影,打游戏,然后晚上回公寓。
初二又下了场雪,比之前那场雪还大,俩人下去完了大半天的雪。
初三是安宁的忌日,安弥带着陈聿去给她扫墓。
因为已经释怀,这天,安弥的心情本来并没有很沉重,但在回去的路上,陈聿告诉了她一件事。
陈聿本来没打算在安宁忌日这天告诉她这件事,可他是在车上接的电话,在听到电话里那人所说的内容时,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安弥,眼神愕然。
安弥看他这神情,当然会问他听到了什么。
她没问还好,既然问了,陈聿就不会对她隐瞒,只在告诉她这件事之前先说了句:“答应我,听完以后,不要冲动。”
听他这么说,安弥瞬间紧张起来,以为是周望舒或者苏芷伊她们出了什么事,忙道:“你快说!”
“监狱里的人传来消息,说……”陈聿顿了顿。
“说什么?”安弥表情疑惑,监狱里传来的消息能有什么坏消息,李文英总不可能进去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放出来了吧。
陈聿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开口:“李文英亲口告诉监狱里的人,说你母亲当年突然心脏病离世并非意外。”
安弥整个人一僵,瞳孔骤缩。
她像被一颗钉子猛地打进心脏里,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安弥……”
陈聿去牵她的手,想先安抚安抚她。
然而,在他刚刚触碰到她手背时,安弥忽然抬手一把紧紧抓住他手腕,疾声问他:“是李文英做了什么对不对?”
“是她干了什么才让我妈心脏病发的是不是?”安弥情绪激动,这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是不是?!”
“是,”陈聿回答,并立马接下一句“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你说,”安弥浑身都在发抖,呼吸很急促,似难以言语,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都像是她用尽浑身力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