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第2/4页)

话音刚落,霍儒却继续说道:“两个都不对。”

这一时让周围人都愣了神,若是如傅思瑞所说,只增加了一味枸杞,其他都是照着酒圣的方子做的,又怎会不对呢?

木颂清轻轻笑出了声,傅思瑞蓦然回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他。

木颂清对他微微笑了笑,对霍儒说道:“自然不对,无名,被我在原有的方子中改了几味后调,又天加了几味牛乳,而傅兄……一开始拿到手的方子,就是错的啊。”

他低下头,又取了一张纸,下笔行云流水,很快又拿了一张递给了霍儒,他站起来时,比霍儒高了小半个头,霍儒看着他能行走自如的腿,眼眶莫名有些微红。

霍儒接过了木颂清递来的方子,低头一看,顿时激动了起来:“是、是,这才是我姐姐的配方!”

所有人哗然。

若是傅思瑞手上的方子是错的,那为何木颂清的却是对的呢?

这件事情让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迷糊。

忽然,叶柒远眺着入口处,笑着说了一句:“来了!”

木颂清望了过去,只见胡捕头带着几人走了进来,他抱着佩刀,向众人行了一礼。

傅思瑞在看到胡捕头身后的人,脸色突然一白。

那人正是先前让叶柒一行苦不堪言的何老爷。

这老头,之前有多横,现在就有多怂,他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受了傅思瑞的恩惠,去有间酒坊找茬,逼得他们交出酒方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所有人一脸的震惊,本以为会否是木颂清让叶柒掉包了酒方,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个答案。

傅思瑞还想狡辩,木颂清却道:“在座诸位皆可作证,我从未见到你方才酒方上写了什么,霍大人,您不妨对一对,原酒方上是否是香梨、香草、木兰,三样被替换了。”

霍儒一看,点了点头:“正是。”

木颂清冲着傅思瑞有些恶劣地一笑:“不好意思,我干得,为的就是把你这条大鱼钓上钩来,若是你不用这酒方,不来设计我,便不会有今日的事。”

傅思瑞面上的优雅温柔终于绷不住了,他扭头对霍儒道:“舅舅,你难道相信他,不相信我?”

霍儒叹了一声:“我本是想给你机会的,你毕竟是我看大的孩子,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傅思瑞一时愣住了:“舅舅?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儒道:“思瑞,有个人,我也想让你见见他。”

他扬声唤了一句:“思量。”

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年若十八的少年,比起木颂清,他与傅思瑞更是想象,只是少年似乎身体不是很好,走了两步,便咳了两声,这才抬头唤了傅思瑞一声:“哥。”

“思量……你怎么会在这?”傅思瑞震惊道。

傅思量垂下了眼:“我把什么都告诉霍大人了,哥,爹已经去世了,我如今已是傅家的家主,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了,你收手吧,莫要再做错事了。”

傅思瑞脸色一白,倒退了两步:“我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

这话一出,傅思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倏地颓然了下来。

旁人看得莫名,只见霍儒走到木颂清的身边道:“颂清,我是你舅舅……”

这回连着任踪一道懵了。

因着此时关联道霍家的私事,霍儒当即代表霍家宣布退出此届斗酒会,而傅思瑞,因还涉及到盗窃、绑架木颂清、涉及害死生父等案,因此被胡捕头铐上了手铐,带回了府衙。

叶柒和木颂清将摊子交给了李信卢青照料,跟着霍儒去了霍府,这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木颂清的娘便是霍儒的姐姐霍如仪,年少时就有着极高的酿酒天赋,因此继承了家里的酒肆,一手抚养霍儒长大,因极有灵性,自创的酒在被阮宗原品过之后,被赋诗了一首,随着这首诗的流星,在当初享负盛名,以一女子之身,被喻作“酒圣”。

而木颂清的父亲傅玉轩,本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的二房嫡次子,非要娶商户女霍如仪,家

里逼他娶其他人,就依然放弃了家业和傅如仪守着酒坊过日子,再加上傅玉轩确实有才气和能力,在酒这事上和霍如仪两人是完美的拍档,因此酒坊在两人手里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两人一起把小舅子霍儒照顾到了考科举的年龄,陪着他一路乡试到了殿试。

而在霍儒金榜题名后,傅玉轩就和霍如仪去云游天下寻找合适做新酒的材料和灵感,酿出了新酒,一时名噪天下,得到了当时第一届斗酒会的优胜,圣上亲笔御书提名“红尘醉”,称此酒可流芳百世。

可霍如仪和傅玉轩二人从不恋就虚名,选择继续云游四海,而因两人受皇帝青睐,傅家终于松了口,认了霍如仪这个酒家女做儿媳妇。

傅玉轩高高兴兴的带着妻子,二人决定一同归家,见见父母。

哪知傅家早已家道中落徒有虚名,但傅玉轩的哥哥傅玉恒担心弟弟回家谋夺家产,便找人半路刺杀傅玉轩夫妻二人。

但未想到霍如仪死里逃生产下了木颂清,并将红尘醉的方子缝在了木颂清的肚兜中,把孩子留给了救了她的木氏夫妇抚养,自己不告而别去寻找丈夫,在发现傅玉轩尸体后殉了情。

听到此处,叶柒不禁倒抽了一口气:“那后来呢?”

“后来?”霍儒叹道“我那时早知道姐姐已经怀孕即将临产,在找回姐姐姐夫二人的尸体后,发现孩子不见了,傅玉恒假意热心帮我一道寻找。我找了足足十五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突然得到了傅玉恒传来的消息,说是找到了姐姐与姐夫的孩子,于是我匆忙赶了去,那个孩子,就是傅思瑞……那时我并不知道,傅玉恒因霍家产业动了歪心思,把自己小妾生的孩子,当做我姐姐姐夫的孩子塞给了我,为了让我相信,还拿出了从傅玉轩身上找出来的,姐姐的玉佩作为信物……我那时是真的信了。”

“这么说来,傅思瑞算得上是我堂兄了……”木颂清叹了一声,话锋一转“所以您便把傅思瑞当做亲侄子一样养在身边,而傅玉恒为了不让我今后突然出现,坏他大计,便给远在杭州的我,下了毒?”

听霍儒说到这里,木颂清已然快要串起前因后果,一切皆有一个贪字而起,造成了残害手足的惨案,而他爹和娘,在这其中是多么的无辜,若是傅玉恒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看法,或许他爹娘不会和他争这虚名一般的继承权,还会竭尽所能地帮他。

霍儒一声叹息:“这傅玉恒也是恶有恶报,思量告诉我,他本打算通过思瑞控制霍家,却不想思瑞对我生了亲情,为了保护我和思量,他设计除去了傅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