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4/10页)
后面含糊不清,不晓得说的什么,周梨也听不清楚,只是过了好久,他像是才发泄完心中的痛苦,然后起身来拿袖子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你回去吧,花慧还是个小娃儿,九成九是没了命的,我也给他们在老家做了坟,她终究是嫁了我王家门,以后是我王家妇,逢年过节,我少不得会给她烧一炷香,你也不用太担心。”
周梨特么担心的是身后事么?她一路追来,是以为这男人有花慧他们的消息呢!
如今听他那般说,见他挥手要走,也就没再继续跟着了。
但这一耽搁,天色也暗了下来,没在多说什么,只回了家去。
这会儿姜玉阳和柳小八已经下工回来了,姜玉阳和白亦初在院子里练功,柳小八跟着学了两天,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材料放弃了。
如今见周梨和莫元夕一起煮饭,便凑了过去,“阿梨,你可晓得今天我和蒋大哥在工地上遇到了谁?”
周梨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挑起来,实在是这灾后归来故里的乡邻实在少,她就盼着会不会有一个熟悉的人。于是连忙问:“谁啊?”
“花慧男人。”柳小八回着。
周梨顿时有些很失望,还以为是谁呢?这花慧男人今天自己也才见过。可就在她失望之际,却听得柳小八忽然骂道:“他真是个狗男人,花慧都没去找,就重新娶了新媳妇,听说还已经有孕了,他还说等娃儿生了满月,要请姜大哥去吃红鸡蛋,我看他分明就是想赚姜大哥的份子钱。”
周梨有点糊涂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就是想骗姜大哥的份子钱。”柳小八并不知晓周梨白天才遇到花慧男人的事。
“不是,前面两句。”周梨其实再一次听到份子钱的时候,已经很确定刚才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真的另外娶亲了。
果然,只见一脸迷糊不解的柳小八又重新说了一遍。
然后周梨就有些迷茫了,这个男人到底没了儿女和花慧,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啊?今天他在自己跟前嚎嚎大哭,做不得假吧?可他兴高采烈和工友们分享着他新媳妇怀孕的事,又是真的……
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她这样一个晚上都皱着眉头,看得白亦初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周梨只将心中的疑惑给白亦初说了。
白亦初听罢,沉思了半响,“他难过和他娶亲,本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啊。所以难过当然不耽误他继续成亲生子。”
周梨明白,这两件事情不相干,但特么好歹要有个缓冲期间吧?可这男人如今新媳妇都有孕了……这不就是说,在得知孩子们可能已经死了之后,他就立马另娶了么?
最后只总结出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无情无义!”
白亦初莫名其妙,“不是,你怎么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呢?谁说没有好男人了?”
但是周梨这会儿可不愿意听,又见这会儿坐在院子里那废旧石磨盘上吐纳的姜玉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只将白亦初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白亦初见她打量着姜玉阳,心里又开始慌张起来,难道州府疫情的事情她听到风声了,只紧张道:“什么问题?”
“姜大哥提起表哥的时候,给我一种他很尊重表哥的感觉,就像,就像是……”正纠结着怎么形容,忽然想起莫元夕对自己和白亦初的态度,顿时脱口说道:“就像是元夕对我们一样。”
“啊?”白亦初到底是男孩子,自然比得了姑娘家的心思细?他还真没发现。可是眼下叫周梨这样一说,仔细回想起来,好像姜玉阳从来不会直呼
杜仪的名字,最多最多就是叫一声杜兄。
但那给人的感觉,也是有种周梨说的那种尊崇感。
他心里也疑惑着,表哥身上到底有什么他们没发现的魅力,让姜玉阳这样尊崇他呢?
又听周梨说道:“而且,你看这姜公子,出身比咱好多了,谈吐礼仪更不在话下,还会功夫。”但是又有些疑惑,“你说他一个文雅公子,怎么会木工活,又会武功呢?好奇怪呀。”
白亦初一开始觉得这些没什么,技多不压身,多学一两样怎么了?可现在听了周梨的话,他也开始觉得奇怪,一时皱起眉头,对姜玉阳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怀疑。
莫非州府的事情,也是他哄骗自己的?可他又晓得这地窖底下藏着粮食,如果不是过命之交,信得过,表哥不可能将这样大的秘密告诉他。
而且姜玉阳这段日子里,从来没有任何歹心。
所以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下该换白亦初晚上睡不着了,第二天主动跟着姜玉阳他们一起去干活,其实就想暗中观察一二。
可一天下来,发现姜玉阳除了中规中矩刨木头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于是起了亲自去州府一趟的消息,但是姜玉阳不可能跟自己去,他留下来自己也不放心,一时纠结不已。
最终只能将姜玉阳告诉自己,杜仪他们都在州府感染了时疫的事与周梨悄悄说了。
周梨得知后,半响没有说话,神情也看不出什么,可将白亦初吓得不轻,紧张得忙伸手摇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周梨倒是冷静,听到他的话,对上他那一双盛满紧张的眼睛,“我没事,我觉得他肯定骗了咱们,州府里要真有时疫,为什么这都快两个月了,一点风声也没有?”
她不相信有时疫,也不相信姐姐他们不在了,当即就转身进屋。
白亦初话还没说完,见她要走,只跟着进了屋,却见周梨搬开了桌子,分明就是要下地窖。
果然,周梨搬开桌子下了地窖,拿了所有的钱财出来,摊开一张蓝底花布,就开始要收拾行李。
“你要去州府?”白亦初见此,忙问。
周梨一便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一边回着,“眼下我不信他了。”她甚至想,极有可能这个姜玉阳就是个坏人,至于如何知晓这里有粮食,没准是逼迫表哥,从表哥嘴巴里撬出来的。
“可咱们走了,他肯定马上发现。”白亦初说着,觉得这样贸然去州府也不行,这里怎么办?这许多粮食呢!
周梨心中却已经有了章程,“明日让小八去给人说一声,就说姜玉阳和咱们一起去州府寻亲了,以后不去干活了。”说话间,翻出一个小黑瓶子,“这是当初准备对付许老二的,今晚就给他下药,然后将他捆了,每日让元夕喂他一滴,让他起不来床,这么管够咱们从州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