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满溢(第2/2页)
萧沁瓷不知道,她不必做多余的事来打消他的猜忌,她只需要如皇帝的意。萧沁瓷撑着额,拨弄着面前斜逸进来的那枝红花。半月窗外那株海棠快要开败了,薄暮里有种凋零的美,这个春日短暂,很快就要过去了。
……
皇帝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从外头进来时踏着薄淡的暮色,朦胧的月藏在落日将尽未尽的余晖里,萧沁瓷枕在棠花前小憩,绯丽的颜色凋落后委在她肩头。
美人红花。
皇帝拿走了那瓣棠花,将它握在手里揉碎了。萧沁瓷还没醒,她今日心力交瘁。她就这样睡在皇帝面前,失了所有防备,清醒时的冷淡荡然无存,这样让人心动。
这姑娘让人又爱又恨,皇帝千言万语都梗在喉间,那些质问和试探都说不出口。
只能让他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擦过萧沁瓷的发,挨过她侧脸,花汁在她脸侧留下红痕。皇帝忽然焦躁起来,沸腾的欲烧得迅猛,顷刻间便将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他恨极了萧沁瓷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自己催心挠肝,她却还能安枕无忧。
镜台前有缝隙,衣裙间也有缝隙,时间被拉得很长,皇帝在萧沁瓷的事上一贯很有耐心,他盯着她看,不错过半分,看她眼角眉梢在睡梦中染上春意,低吟从唇瓣中轻泄。
他喜欢听萧沁瓷的声音,她总是克制,又轻又薄地吐露媚意,让他难以自已。还没到时候,他还可以耐心的等一等,皇帝这样想着。
萧沁瓷沉在水波里,被浪潮惊醒,惊醒的那一刻便被猝然破开,眼前是簌簌而落的花瓣,她还枕在镜前,镜里是她将醒时茫然的一张脸,上面还有花汁留下的薄红。
半月窗外还有薄淡天光,星子隐现。
她如坠梦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唔——”她发不出声音来,皇帝的臂绕过她颈,在她惊醒的一霎便捂住了她的唇。
“嘘,阿瓷,悄悄的。”皇帝在她耳后低声说,“天还没黑呢。”
浓云遮日,白昼与黑夜的交际在这一瞬不再分明,萧沁瓷分不清,也无暇去想。
他强迫萧沁瓷启唇含住了那枚扳指,春水满溢。唇含不住便迫她用舌去勾,舌也太软便只能用齿咬住,浑圆的扳指卡在那里,方便了皇帝的拇指动作。
“别吞。”他把人罩在怀里揉弄,贪婪地盯着她瞧,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萧沁瓷听了他的话却下意识地咬得更紧,皇帝轻嘶一声,在萧沁瓷下意识的反应下同样没忍住使了重力。
榻太窄,坐不下两个人,萧沁瓷被他抱在怀里,仅剩的支撑只有那一点,无处可躲。
海棠擦过她脸,激起一阵痒意,她想要攀着花枝往上,枝头剩下的原本还算繁盛的棠花被她握得凋零,花瓣簌簌而落,似下了一场绯红细雪,他们沐在雪里,贪那一星半点的温暖和欢愉。
太挤了,欢情太薄,两个人都要来抢。
她也太艳,春泽融在她齿间,让皇帝失了分寸,动作间染上焦躁,迅疾的力道将萧沁瓷裹进去,她受不了,连喘也像是偷来的。
“咔擦”。
花枝也被折断了,萧沁瓷握着被折断的花失力,惊呼从碧玉里泄出来,她推拒的力道变重:“别……伤……”
她仰头,衣衫齐整,细白的颈从衣领里探出来,像花茎,有种不堪摧折的柔弱。绯红的瓣在她颈间被揉碎,暗香融在春夜里。
皇帝去含了那点香,也像是偷来的。
薄暮笼罩下来,皇帝伸指蘸了那点花汁,重重按在她眼尾,点下一粒红痣,铜镜照出相拥的一双璧人,就像是寻常的夫妻,夫君为妻子描眉点绛,欢愉和潮湿都被掩在看似齐整的衣衫下。
衣冠楚楚,脉脉温情。
她还含着那枚清透的玉,于是话也说得含糊。
“痛?”皇帝问她。他们被困在这方寸,克制和疯狂交替,但都像是被锁进樊笼的兽,一点幅度都不能大。
萧沁瓷身上没什么伤,只有被撞出来的青,皇帝顾忌着她脚踝和手上的伤痛,半点力都不敢叫她承受。
她摇头,往后推拒着天子,玉被吐出来,她转头去看皇帝,眼尾薄红丽得惊人:“你身上有伤……”
皇帝看她,眼里意味难辨,他眉眼染上晦暗的暮色,很沉。他描着萧沁瓷轮廓,又轻又缓地问:“你说什么?”
萧沁瓷知道他听清楚了,不过是想听她再说一遍。于是她偏不如皇帝的意,只拿手按过他肩头,凭着记忆拂过她曽瞧过的伤处。
她记得,流了很多血。
萧沁瓷力道很轻,像是怕弄痛他,隔着几层衣料,轻如羽毛似的落在他肩头,那感觉比一瓣棠花重不了多少。
“有伤。”萧沁瓷只重复了两个字。
皇帝却在这样的触碰下猝然绷紧。萧沁瓷忍不住蹙了蹙眉心,同样为他突如其来的冷硬。
谁也没动。瞬息之后皇帝忽然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是啊,朕身上有伤。”
“阿瓷,你得轻一点,”他亲昵地唤她的名字,却让萧沁瓷听了蓦地窜起一阵寒栗,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朕身上有伤,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