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第4/5页)
这句话不是皇甫敬第一次听到了,每每听到他都想要说一句“荒谬”!
“你们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胡乱之语,天道虽不仁,但万物皆同等,天府既然附属外界的天,便不会有什么‘毁灭’之说。”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得到了一声嗤笑,“家主,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你会说,您怎么不想想几百万年来,天府从来没有天道呢?!”
皇甫敬紧紧攥着拳头,这句话确实将皇甫敬问住了,可是他仍旧坚持着,“说过去……好,本尊同你们说一说过去,四百万年之前的事情早已尘封,本尊是不知晓,但十万年前,十万年前那些突然崛起的家族,整个天府都清楚,他们是从外面的天得到的崛起之力!”
“本尊便问你们,如果进入外界的天就会毁灭,为何天府至今还存在着。”
刹那间,周遭陷入了沉默。
嫣然在招凝身后小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十万年的九洲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又怎么了?”
“收声。”招凝提醒道。
皇甫敬借势而斥责众人,“你们被这‘毁灭’之说蒙蔽的理智,竟然将族中利用先辈死灵来阻挠我们,美其名曰想让他们唤醒我等让我们坚定的留在天府,可是留在天府又有何用,你们也是元神,可感受到了天府的逐渐溃败,可感受到了天府日经减少的人,可感受到了边缘地界的逐步坍塌,长此以往,数千年后也许天府仍不变,但数万、数十万年后呢,天府尔有你等后人!!”
他的质问,字字铿锵,清晰明了,招凝直到此时才明白天府的困境,是大厦将倾、生灵俱灭的无妄未来。
所以有人试图用镇地碑阻止天府边缘的坍塌,有人试图借升龙阶重生到九洲,有人想要走出一条与九洲的通路。
“说什么天道侵蚀,说什么加速坍塌,如今之势,唯有天道,重铸天府大道秩序,才能让天府万年如一日的延续下去。”
皇甫敬的声音越来越有几分震耳欲聋的余威,他为元神,又是天府五郡之一天风郡的府主,这是他必须要站在的高度,为了皇甫家的延续、为了天风郡的未来、为了天府的传承。
即使匹夫,亦有忧患大势之心。
“可是,可是万灵殿说若是天道执掌,天府就不会是之前的天府了……”还有细微的辩驳从角落传来,是一个看起来刚化神成功的元神。
皇甫敬目光犀利地看向他,他迟疑几次,还是将话说完,“万灵殿是传说中天府唯一传承不绝、从四百万年前延续来的宗门,他们才是真正庇护天府的——”
“才不是什么庇护天府的宗门!”却在这时,清脆的女声倏然打断了反驳之语。
招凝和秦恪渊转头,看向身后开头的嫣然,嫣然缩了缩脑袋,但并不掩面上对适才那句话的厌弃。
与此同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嫣然身上,十来道元神的注视带着难以言说的压力,嫣然惊吓着,又往招凝背后藏了藏,大抵感受那些无形威压无法再近身,她又提声说道,“他们只是想要回‘现实世界’去!”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初听只觉是那些人沉溺在大衍幻境无法自拔,如今再听却觉另有深意。
两人缓慢对视一眼,交换着质疑的信息,‘现实世界’是天外天还是哪里?
皇甫敬等人显然同招凝初听时一样,不知道是谁呢喃了一声,“难道万灵殿的人自天府之乱后都魔怔了吗?”
范泽却盯着嫣然,“她是谁?”
司忆道,“她,还她身边的那个元婴,都是从万灵殿跑出来的,做不了假,至于那元婴,说是天府认的‘浊主’。”
范泽骤然看向她,而意识归拢的许峰也刹那间看向了南渡。
不过他们的插曲少有人在意,皇甫敬紧紧捏拳,大抵信了几分,因此而怒意更甚,再看仍旧没有放弃困囚他们的家族十元神,只觉孺子不可教、被利用反不知。
“一群蠢货!”皇甫敬气急而吼,不再有丝毫沟通和顾忌,抬手一展,本命通天灵宝尘灵绝命鼓忽而出现,只一群闷在鼓面,鼓声轰然,音浪在四周涌去,刻意避开同行众人的范围,但嫣然等人仍旧有一种耳膜似要震裂的恐怖。
直至音浪冲击到囚困屏障,屏障摇摇欲坠的晃动,十元神自知皇甫敬和尘灵绝命鼓的厉害,有人还在施法加固屏障,但有人却在原地未动。
再一拳闷鼓,鼓声穿透屏障,牵引高空倏然一雷电劈下,囚困屏障一寸寸碎裂。
鼓声瞬而强烈,整个皇甫家都开始躁动,十元神有的相逃,却被鼓声音浪无形一卷,反困在原地。
皇甫敬甩手负后,冷冷看着十元神,“请祖师像,今日我皇甫家必要将不轨之心、外通之人肃清!”
原本缩在房屋里瑟瑟发抖的皇甫家管家等人慌张跑出来,急急应了一声“是”。
皇甫敬转身朝招凝等人,冷色厉神褪去,略带歉意地拱手作礼,“让诸位道友看笑话,未曾想到族中之人如此迂腐。”
范泽道,“皇甫家主严重了。”
皇甫敬只道,“还请诸位去静庄小憩,鄙人处理了家族之事,再相请诸位以表歉意。”
说着又一道天裂成型,通往招凝他们曾经待过的庄园。
既如此,众人也不再多言,在皇甫家管事躬身引导之下,离开了皇甫家祖宅。
还是招凝和秦恪渊从前住的院子,嫣然和南渡本被引到其他院子,但跟着他们后面。
招凝扶着秦恪渊落座在正榻,嫣然本要随意往侧下蒲团一坐,被南渡一把拉住。
嫣然一头雾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就见南渡低头垂首极为恭顺的站着,嫣然虽不在乎,但百余年习惯听他的安排,便也老实了。
“你们为何在天府?”招凝问着。
嫣然嘴一瘪,正要诉苦,就瞥见南渡上前一步,躬身拱手作礼,“禀招凝尊者,这事还要从我们进入九洲通道说起……”
南渡说起当时的情况,意外的,比听岚和尚夏还清晰一些。
当时,众人进入通道之后,空间扭曲,法则混乱,意识也混沌一片,便只能被动的被通道中罡风裹挟着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渡惯来的警惕硬生生在混沌中惊出了一丝清醒,是杀意,毫不隐藏并身在七尺范围之内,他眼睛无法睁开,只能用神识感知,神识也是扭曲的,反馈的画面光怪陆离。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但那人影只有光块汇集的模样,那人手持这一根刺剑,约尺长,泛着寒光。
南渡下意识地躲避,但正是因为他的动作而使得那杀意反若聚集到他,那刺剑尖端极利的寒光面向他,瞬而不敢在无动于衷,奋力向更前方逃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