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魇(第2/3页)
沈笑笑反应了会儿,嘟囔道:“我就说,我就觉得这个村子怪怪的,也不是村子,就是…主要王保民怪怪的,脸黑死个人,王姨还是很好的,做饭超好吃。哎,不过既然村子被诅咒了,无论是被参怪诅咒的还是被死去的人诅咒的,反正这个村子肯定做了什么事!”
世间一切讲究的都是因果。
沈笑笑说的对,既然村子被诅咒了,就一定有被诅咒的契机,而现在的难点就是找到这个“契机”——为什么是这个村子被诅咒,为什么诅咒的内容是“让村妇生出可怖的婴儿”。
找到这个契机,“鬼怪”及其“执念”就好确定了。
所以,
这个村子到底做过什么呢?
姜厌重新梳理起今天的信息来,但还没等她捋出新的线索,沈笑笑的话就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姐姐,等你们确定鬼怪是什么的时候,一定要让我上场啊,要不我真是啥都没干了,被淘汰肯定板上钉钉。”
沈欢欢应声说好。
姜厌侧过脸:“上场?”
沈笑笑:“嗯嗯!”
沈笑笑似乎很自信,一旦她做了什么事,就一定不会被淘汰,于是姜厌继续道,“确定鬼怪后,你会去做什么?”
沈笑笑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姜厌是刚注册的通灵师,没有看过她和姐姐的直播,所以不知道她们的能力。
她骄傲地挺起胸,“上身啊。”
民间有许多请神上身的故事传说,大多是请狐仙或者黄大仙上身,说说哪家遭灾的原因,或者请亡者上身,说他们不愿转世的执念。
沈笑笑就属于后者。
按照常理,这种“上身”行为十分耗费精气神,若出了半点差错,便可能送不走请来的灵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疯癫死亡,所以现在很少有正经通灵师愿意去冒这个险。
但沈笑笑不同。她的魂魄天生不容其他灵体,请神仪式后,她只能强留灵体附于己身五分钟,然后灵体就会被排斥出去,所以不存在送不走灵的情况。
这是一种很适合通灵师的天赋,在寻求“执念”成为净化鬼怪最关键一步的情况下,沈笑笑可以不去找,而是请鬼上身,让鬼怪自己说。
当然,也存在那种在人间滞留过久,彻底迷失遗忘执念和本心的恶鬼,这样沈笑笑的能力就没办法派上用场了,但这种情况毕竟少,只要运气好,沈笑笑晋级的概率十分高。
沈笑笑与姜厌解释完自己的情况后,提起自己姐姐擅长的,“我姐姐擅长缚灵,我们配合很好的!”
缚灵,顾名思义,把灵体困住。
双胞胎的能力相辅相成,一个困住鬼怪,一个请鬼怪上身。
只要鬼怪能力不是太强,并且没有全然忘记自己的执念,双胞胎找到鬼怪后,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确定鬼怪到底是什么。
姜厌把喝完的牛奶瓶捏扁,抛进了垃圾桶里,“我没什么擅长的。”
思索几秒,她补充道:“可以骗骗小孩,打打下手什么的。”
沈欢欢抿唇笑起来,告诉沈笑笑:“别听姜厌瞎说,今天的线索大多是她发现的。”
沈笑笑:“!!”
不过很快她就恰有其事地点起头,“我就说嘛,姐你啥时候找线索这么快了。”
沈欢欢:“………”
沈欢欢扔给沈笑笑一个枕头:“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沈笑笑还想叨叨几句,但抱住枕头后,困意很快上涌,她嘟囔着滚向床内侧,“睡就睡,谁还不睡了,多睡睡对皮肤好。”
几分钟后,沈笑笑打起了小呼,很像小动物睡着后发出了吐息声,睡得又快又香。
沈欢欢帮妹妹盖好被子,轻声说,“今晚也不知道那个参怪还会不会来。”
姜厌打了个哈欠,懒散道:“不是说后山没发现它存在过的痕迹么?”
“是啊,但那些参须又的确存在,”沈欢欢苦恼道,“除非是十分厉害的鬼怪,一般的鬼根本没有多余的灵能去伪装自己,他们的灵体都是真实的,是本质的自己,所以那些参须只能来自于人参,但后山又没有可以参怪出没过的痕迹...”
沈欢欢觉得自己都有些头疼了。
“那就先睡觉,如果半夜它再来,”姜厌给自己铺好床,“你不是能把灵体困住吗,到时就知道了。”
沈欢欢:“只能这样了。”
两人关了灯先后躺下,都没再说话。
姜厌思索起现在的信息。
目前的信息到底是太少了,或者说信息已经足够,但缺少最关键的,可以串联一切的那个线索。所以她现在还没办法把参须,诅咒,溺死的人,未找到的尸体,死掉的蚕种,诡异的婴儿,村内的规则联系在一起。
姜厌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变沉,陷进床里,睡意彻底笼罩了她。
半夜,姜厌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很吵,像是什么人在耳边说话,但没有热气呼在耳侧,他们似乎只是围绕着她,在她头顶,但是没有看她。
她闭着眼睛去听这些声音,但实在是太吵了,吵得她什么都听不清,终于,姜厌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窗外下着雨,雨滴撞在窗户上。姜厌爬起身,她觉得有些渴了。
大概是半夜被吵醒,浑身疲惫,还有些头重脚轻,她走到桌前,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
“哗——”
现在是夜里最安静的时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倒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姜厌觉得更渴了,她轻轻吹着水杯,试图让它尽快凉下来,但很快,姜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月色昏暗,水杯还在冒着热气,姜厌站在夜色里,低头不语。
她在看水里的倒影。
此时她的身后,无论是窗边,还是房间的拐角,亦或是床上,这些本该是空荡荡的地方,都站满了面无表情的人,他们的面孔灰白,皮肤枯槁,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一座座人形墓碑。
还没等姜厌有所行动,她的眼皮忽然开始痒,羽毛似的东西扫过她的眼皮,一下还不够,轻柔的小刷子在她的眼皮上来回扫过,一下,一下,不疼,只是痒,但姜厌感到一种极度的不适感。
那是...睫毛。
有个人站在她眼前,正低着头,贴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
一股寒意顺着姜厌的脊椎往上爬,不过很快,不仅是脊椎,她的颈项也逐渐感到不适,极轻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个东西不停地踢在她的肩膀上,姜厌有了些不妙的联想。
“你在做什么?”身前那个东西问。
姜厌缓缓转动眼珠,抬眸看向它,亦或是她。
沈欢欢轻柔地重复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