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晕倒(第3/4页)

裴扶墨像是预料到了她会吓得坐不稳往后倾倒,已是先她一步伸出手抵住她的后背,因此也顺势将她托到自己的怀里坐着。

“你怎么忽然来了,吓了我一跳。”

温香软玉在怀,让即使冷面肃容的裴都督都不由松缓了眉目,他双臂从她纤细的腰肢绕过去,自己主动将桌上摆放的冰镇八宝小丸子揭开,不紧不慢地问:“在想什么?连开门声和脚步声都没听见。”

江絮清瘪了瘪唇,闹着要从他腿上下来,“裴小九,你先放开我。”

裴扶墨眉梢一扬,垂眸盯着她的脸,什么话都没说,但手中的动作已是表明了态度,他不会放她下来。

江絮清挣扎了几番,凝霜似的手腕抵在他胸膛前,幽香清甜的气息缓缓从衣袖内溢出,霎时间,便又是她动.情含春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

娇媚盈盈,摄人心魂,让人喉间不由收紧。

裴扶墨黯了黑眸,未免闹出事之前,忽然态度一变,竟真的听话将她了放下来,神色微冷。

也是怪了,自从昨晚提起想要孩子后,他便有些忽冷忽热的,她还记得昏睡之前,他说让她将婆母的话听听就行了,不必当真。

现在回想起来,想必就是不想与她要孩子。

江絮清心里微微泛起苦水,不过转念一下,自己是否有些矫情了,兴许是他二人才新婚不久,裴小九是想再多与她有更多的二人世界。

她坐在裴扶墨身旁,收敛好方才那点纷乱的思绪,笑得甜甜道:“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冰镇八宝小丸子,你必须给我吃完,一滴都不许剩。”

裴扶墨眉宇微拧:“我不吃甜食。”

这简短的几个字,若是细细听去,竟是能听出几分少年气的郁闷。

江絮清凑过去,双手托腮,眼眸狡黠看他:“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夫君当真不吃么?”

裴扶墨右手捻着青瓷汤匙,迟疑了片刻,斜乜她一眼问:“吃之前,我倒是想知道,娇娇是从何处学的这道冰镇八宝丸子。”

他眯了眯眸,危险一闪而过,可别莫又是从裴幽那处学来的。

江絮清神色自然道:“这可是我江府大厨最拿手的冰镇饮品之一呢,丁大厨从前可是在宫里做过膳食的,你可以不相信我的手艺,但绝对不能质疑我们家的丁大厨。”

她絮絮叨叨,还将自己如何学会的这道冰镇八宝小丸子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裴扶墨神色这才渐缓,总算在她的百般期盼下,将饮品入了口。

糯叽叽的小丸子入口绵绵软软,让不喜吃甜食的裴扶墨下意识不适了片刻,但品尝进喉间后又觉得味道的确并无齁甜,方才紧紧拧着的眉,也不由渐渐放松。

江絮清托着腮将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

裴扶墨自小便被镇北侯严厉教导,即便镇北侯府是武将世家,但在于文学上对裴扶墨却也从未放松警惕。

江絮清比谁都要清楚,裴扶墨自小还承受了自己兄长的那份压力,是以他永远要比同龄的男子学的更多,做的更多,要更努力,付出更多汗水才能得到镇北侯的认可。

在双重的寄望下,裴扶墨的确成长得更加优秀耀眼,即使最终还是走了武将这条路,但他自小养成的矜贵气质,使他静默时偏生有种端方君子之感,他便是这般神态自然地坐着,俊美的容色在晚霞的衬托下更显魅惑,眼角眉梢卓绝无双,无端惹着姑娘为之心颤。

不知不觉,一碗冰镇八宝小丸子饮用完毕,裴扶墨优雅地拿帕子擦拭了下唇角,侧过脸问她:“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江絮清怔了片刻,“啊?”

裴扶墨淡淡道:“你难道不是有话想问我?”

从方才进来时,她便出神了许久,看着他的眼神又一副欲言又止,若非有话想问,又怎会如此反常。

江絮清藏在衣袖内的手不自觉收紧,在他的注目下,终是问出了口:“我想知道,涟水巷里藏的人是谁?你三番两次让周严去找的女人送去涟水巷,又是做什么的?”

果然还是问了。

但裴扶墨没料到的是,她连涟水巷都知道。

江絮清紧张地看着他,有些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一些让她接受不了的答案,但同时又觉得哥哥那番话对裴扶墨来说真的有够离谱。

裴扶墨是怎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绝不可能养外室。

他面色微凝,只堪堪顿了片刻,便轻飘飘地道:“不过是我公务上的机密罢了。”

以江絮清与他相识多年的了解,若真的只是左军的公务机密,他是不会动用哥哥的人脉帮他去找人,那个人定是无关公务,除了他的人手去找还不够,竟还让哥哥也私下帮他找人,看来那个人对他很是重要。

现在连回答她的问题都不愿说实话,竟是直接拿公务机密来搪塞。

不管是不是外室,但显然,他心里藏着事不愿告诉她。

江絮清心里一下胀得发酸,又问了遍:“是真的么?”

裴扶墨淡淡嗯了声。

他若是将李善的事告诉她了,将李善的母亲正是佳月公主的事告诉她了,她又转个背将这件事告知了裴幽,他又该如何?

上辈子出的错,他绝不要再犯第二次。

即使这辈子的慕慕并没有嫁给裴幽,可谁又知道……

看来他终究还没有从上辈子中走出来,暂时还是无法信任她。

裴扶墨心里逐渐浮升起凉意。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袍,说道:“你先回侯府,这边还有点事需要我处理,回去时恐怕很晚了。”

说完,他便直接出了房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弱不可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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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上了马车后,脸色发白,眼神失焦,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着实将安夏吓了一跳。

她急忙上前扶住,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半个时辰前去给世子送冰镇八宝小丸子时,分明还十分正常的呀,怎么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

她无力地靠在安夏身上,“回侯府吧。”

听她语气带着一种疲惫之态,安夏心疼不已,连忙吩咐车夫赶紧将马车驾回镇北侯府。

回了侯府后,江絮清并未回屋去休息,反而带着安夏去了寒凌居后院的那片古槐树下。

她拿着铲子闷声这样在树下挖了起来,其动作一气呵成,引得安夏都觉得自家夫人莫不是被鬼上身了,否则怎会如此失常。

“夫人,让奴婢来帮您吧,这种体力活您怎么做的来呢?”

江絮清充耳不闻,白着一张脸不停地在那棵古槐树下挖,就连今日着的这身鹅黄色的裙子都很快弄得凌乱,裙摆和衣袖都沾满了泥土。

安夏看着很是着急,便自作主张也拿着个铲子在另一头,跟着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