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更 分居两地(第2/4页)

江絮清也极其想见李善,他人小鬼大,长得又极其漂亮性情可爱,实在是招人喜欢呢。

见她这般兴奋,裴扶墨便也顺便讲了李善一些习性。

实则李善刚出生时因为早产,导致身子孱弱,直到现在都还在吃药补身体,每次只要想母亲了就会闹脾气一直哭。

“有阵子我时常往这边跑,便是因为李善哭起来油盐不进,除了我的话,他谁的都不听。”

江絮清靠在裴扶墨身边,听他不紧不慢地讲李善的事,只觉得愈发有趣。

待听到此处,她捏了捏他的掌心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招孩子喜欢的,琰儿也是极其喜欢你。”

裴扶墨眉梢微动,“男子天生慕强,即便是李善和江琰这样的幼童也同样。”

江絮清杏眸圆怔,嗔他一眼,这是话里话外都在夸赞自己呢。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她只能用力揉了下他的手指撒气闹着玩。

马车很快到了琼羽园,等进入后,行到李善居住的流远斋外,便感到四周气氛凝结,就连下人都面色紧张,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见此,裴扶墨便知是什么情况了,他对江絮清道:“是太子来了。”

太子在的话,和李善就是父子见面。

江絮清小声问:“那我们进去岂不是不合适?”

裴扶墨牵着她往里边走,“我若不进去,才更要出事。”

江絮清便只能被他带进去。

只是他们人还没完全进到屋子里,便听见噼里啪啦的物品砸落的声响传出来。

紧接着便是太子李谦的声音响起:“李善,你倒是将你母亲一点不好的全都学了去是吧?”

李善气得哼声道:“怎么,砸你几个瓶子就受不住了?”

李谦气得扬袖,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拿这个浑身是刺的儿子实在无可奈何。

恰逢这时,李善的眼神朝屋外望去,霎时间喜笑颜开。

这可是对他这个父亲都未曾露出过的笑容。

“小裴哥哥,慕慕嫂嫂!”

李谦回头一看,见裴扶墨牵着江絮清过来,面露一丝不满。

李善几步奔过来,直接扑到了江絮清身上,委屈地道:“嫂嫂总算来看我了,这几日可把我想坏了。”

裴扶墨的视线落在他抱着江絮清脖颈的手上,轻咳一声:“李善。”

李善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从江絮清怀里下来,一脸正经地回:“是,小裴哥哥!”

江絮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善儿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善顿时放松了身躯,嘟了嘟嘴:“因为小裴哥哥每回这样正经的喊我大名,就准没好事。”

眼看着被忽略了许久,李谦有些尴尬上前,说道:“怀徵今日怎么来了?”

江絮清福身行礼,唤了声太子殿下。

李谦颔首,让她起身,随后给了裴扶墨一个眼神去别处谈话。

二人行至屋外的廊下,裴扶墨的目光落在江絮清身上。

屋内,她牵着李善去捡方才被李善发怒砸落的瓶瓶罐罐,李善不情不愿,但也极其听话跟着一块捡了起来。

他不由淡淡笑了声。

李谦则脸色不好,低声问道:“你为何将李善的事告诉了慕慕?”

裴扶墨道:“你放心,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裴幽已经死了。

李谦自然不是觉得江絮清不会不守住秘密,但李善的事到底事关重大,且有关他和佳月的事,他实在不想让多余的人知晓。

“表哥难道想要李善一直躲藏在阴暗之中?”

李谦沉默不语。

裴扶墨意味深长道:“表哥,李善是你的骨肉。这个孩子来的多么艰难,你才是最深知其苦的。”

李谦挺拔的身形不由泄了些力,苦笑道:“你当我不愿让他出来面见世人?只是我如今的身份,还无法保全他,他若出去了,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恶意。况且……”

况且他与佳月的私事,实在不好公之于众。

至少在他登基之前,是绝对不可。

裴扶墨说道:“表哥,那个位置,你若是不拼,也会被其他人夺去。”

他一日不登基,李善则会多一分危险。

李谦眉宇拢了一股郁结之气。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无能的庸才,只是身居此位,实在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年幼时,母后便告诉他,裴家权势过盛,倘若他过于出挑,定会被其他的皇子视作眼中钉联合起来欺负,父皇也会忌惮他。

为了裴家,为了自己,他只能将自己塑造成个无能之人。

这些年,他日夜遭受了数之不尽的叹气,父皇有时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些许遗憾,许是一面庆幸他没有野心,一面又遗憾自己的太子那般庸才。

父皇既想要他成才,又怕他过于成才。

“怀徵,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谦轻缓的道,语气带着不同之前的冷意与决断。

屋内,江絮清陪着李善一块将他打掉的物品都收捡好了。

李善还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语气委屈地道:“嫂嫂,我爹今天又来看我了,但我的母亲还是不知道在哪。”

“或许,我是不是并没有母亲,是父亲捡回来的?”

江絮清蹲在他身旁,抚摸了下他垂下来蔫不唧的脑袋,柔声道:“每个人都有母亲的,小善儿的母亲还是个极其漂亮且聪慧的姑娘呢。”

李善一愣,侧过脸来,惊喜道:“嫂嫂果然认识我的母亲?”

江絮清说道:“不太相熟,就是见过几面。”

李善追着说:“那你能跟我再讲讲我的母亲吗?”

这里所有伺候他的人,就连玉嬷嬷对他母亲的事都闭口不提,他实在太好奇,太想知道了。

江絮清犹豫了下,还是摇头:“我知道的只是一些长相和片面印象,其余的根本不了解。不然,小善儿亲自去问问太子殿下,如何?”

李善脸上的希望顿时逝去,小奶音都丧气极了:“不,那个男人他不会告诉我的。”

江絮清柔声道:“小善儿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去问,倘若你总是这样对太子殿下动辄打骂,他又怎敢告诉你呢?”

换种方式?李善面露疑惑,不太明白。

李善实在太小了,从出生起便被关在了这园子里,能接触的人实在有限,而除了那些伺候他的下人,便只有太子和裴扶墨才能接触他。

而那二人平日最是繁忙,不可能日日都来看他。

是以,实则基本没人告诉他,要如何同自己的父亲相处。

江絮清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那是你的父亲,他那般疼你,倘若你愿意坐下来与他好好说一说话,兴许他便会什么都告诉你了。”

李善还是没明白其中的深意,不过他捕捉到其中一点。

那就是他若是好好与父亲说话,兴许能从父亲那里知道母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