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辰(第2/4页)
到了那种时候,便是再硬的心肠也柔了下来,云烟满脸羞红,只庆幸夜里燕珝定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低低切切地稍重复了几句,便再也不肯讲了。
燕珝也没真折腾她,吻她一遍,低低笑开。
她哪里知晓,燕珝这等习武之人自然耳鸣目聪,能见常人所不能见,听常人所不能闻,云烟的一颦一笑,他自不能错过半分。
这会儿燕珝提起来,明显是夹了坏心,想让她想起昨夜的!
云烟又有些恼,偏生心悦着他,什么恼恨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耳尖,“郎君,你再这样,我便不喜欢你了。”
燕珝好声好气搂着她,道:“可别不喜欢我,我最怕这个了。你若不悦,我合该想想如何补偿。中秋过了不久便是你生辰,你可想好了如何过?”
“我的生辰么?”云烟想了想,她什么也记不住,她的生辰是季长川告诉她的,在八月三十。
确实也快了,此前没有想起来过,如今想起来,她好好盘算了会儿,道:“想请付姐姐吃茶。”
燕珝在扬州养伤的消息并未传出去,世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大部队,南巡的队伍缓缓到了扬州,云烟想过生辰,却无心大办,只是道:“也只有付姐姐一个朋友呀。”
“你若喜欢热闹也好说,扬州那样多的大家闺秀,到时候在院中宴请,寻些姐妹来陪你吃茶看戏便是。”
燕珝搂着她,同她描绘道:“扬州有不少有名的戏班子,到时候都为你请来,此处宅邸不是有个极大的水榭么?你们坐在亭中,四周都围满了戏声,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可好?”
云烟很是好哄,忘了方才燕珝惹恼她的事,一心想着自己的生辰。
“那可不可以,做很多牛乳糕?”
可能是前些年没有味觉给她的阴影太深,她味觉恢复以后,总爱吃些极甜或是极酸辣的东西,燕珝知晓后,特意嘱咐了厨房每日定额,便是牛乳糕,一日食上三块也够了。再多,那还吃不吃饭了?
云烟为此抗议过几回,偏偏燕珝在这等事上半点不听她的。她若是还想抗争,那便减到两块。
她集中抗争的观点在于,从前就能不限量供应给她的香甜糕点为什么每天只剩三块,现在却想多吃一点,难如登天。
燕珝听了她的话,道:“那每日再多亲我一口,我就答应你。”
云烟乖觉得很,知晓他这意思是现在就想同她亲亲。她特地漱过口,仰着脑袋,一吻印了上去。
燕珝被哄好,应声道:“那你的生辰就这么定了,待会儿就着人下去办。”
云烟点头,她咬着勺子:“不过,别太奢靡了。”
“我自然有分寸。”
燕珝知晓她其实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属于那种喜欢瞧着人家玩,自己却很少上前凑热闹的人。又或者是从前的日子总让她习惯性地忽视自己,总关注着他人。
她性子很好,旁人热闹时,她会安静地坐着倾听。旁人若是安静了,她若喜欢这个人,便会主动开启话题,不会让旁人冷着。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什么朋友,主要还是因为他。
他总怕她跑走,如今好了,她已然心里全部都是他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人总是要长大的,成长的过程没有人陪伴,即使有爱人,没有友情也是孤独的。
付菡如今怀有身孕,自不可能时时陪伴着她,她总该认识些新的人,寻找一片新的天地。
云烟生辰燕珝许久之前就放在心上了,在云烟不知晓的背后,燕珝连夜定下了方案,得到她的一个笑脸。
只要她是笑着的,那便都值得。
云烟口中的“不要太奢靡”最终还是变成了满城的花车游街,戏台班子搭了一个又一个,满扬州的儿女都以能收到贵妃生辰的邀请为荣,此处宅邸布置得精致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仙子院落,让云烟一阵汗颜。
燕珝要这样办,她倒也不矫情,舒舒服服地接受了。生辰那日是个好天气,云烟穿上准备了许久的衣裳,金线缝制的芙蓉花盛放在她的裙摆,茯苓瞧着,连声道:“好看,好看,可衬娘娘了!”
前一日燕珝思及她第二日生辰,叫上一回水便罢。即使如此,云烟还是觉得有些累。
她换好了衣衫,头上戴满了新打出来的珠翠。自那日汤泉池后,燕珝似乎就很是喜欢芙蓉花了一般,为她打了不少首饰,加急让人做出来,如今耳垂上的坠子,头上的钗子,都是芙蓉花的样式。
正好此时满园花色,人也不输花容,云烟去往水榭之时,无人不为贵妃娘娘的容颜惊叹。
今日能来到此处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或是高门闺秀,大多落落大方,没有那等拘束之气。云烟就喜欢大家都大大方方地玩耍,招呼了各位吃茶用点心,便坐在了水榭之中,看人在亭台之上唱戏,咿咿呀呀好不欢喜。
她特意不让那些男人们来此处,后院之中,只有女儿家家。燕珝若来,定要时时刻刻盯着她,那段世子来了,定也会盯着付菡。她老早就叮嘱了燕珝,今日欢喜,绝不能让任何人影响了她。
燕珝自然是应下。
付彻知和季三娘也到了扬州,付菡害喜有些难受,稍坐一会儿便回了去,季三娘陪着云烟坐在上首,身边的夫人们连声称赞着。
云烟有许多人都不认识,但也不妨碍她听曲看戏,本就是同乐的时候,她开开心心吃着第二碗冰糖百合马蹄羹时,眉头一凝,碗放了下来。
季三娘主动道:“娘娘,怎么了?”
云烟拍拍胸脯,“有些……有些难受。”
“怎么难受?”季三娘目光挪到碗中,“这羹妾也用了不少,是羹有问题吗?”
周边一夫人机灵接话,“这羹定然不会有问题,莫不是娘娘……”
“哟!是了,娘娘这样盛宠,可得唤太医来瞧瞧。”
“是呀,是呀……”
云烟摆摆手,“不必了,应当就是用多了,吃得有些杂。”
她都这么说了,下首那些夫人们还没摸清这位贵妃的性子,也就只好作罢,没得惹了娘娘不高兴。
云烟放下碗,只是看戏。
心里却翩跹起来,若说有,也不至于这么快,半月前二人才有了头一回,这几日虽然勤,但她也知晓就算有,也不至于这么早便有了反应。
但……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