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逆风去 飞一趟 第十一章(第4/8页)
徐斯叹气,“江湖,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呢?”
江湖讲:“你是做什么事情都会有计较的人。”
徐斯笑,江湖是了解他的,因为了解他才生出万般的不确定。他喜欢这个女孩,也许正因她的犀透和她对他的了解。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心,加深对她的拥抱,“小蝴蝶,我可真喜欢你。”
直白的爱意表达,徐斯不是第一次说,可只有这一次,才让江湖真正心旌荡漾。
她不禁暗骂自己:为何要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是否父亲的离去,让自己连面对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了?一转念,她又想到了高屹。
是的,江旗胜的女儿自小可以什么都能拥有,唯独感情,一直求而不得。
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如高屹之于海澜?还是就像如今的徐斯待她?
若她同徐斯一如最初只是一场游戏,她亦有游戏态度可待之,但,她知道自己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质变,逐步瓦解了她原本以为很坚固的心防,她早没有了最初的铿锵决定,在享受欢愉的最初的欣喜很却以后,她开始怯懦。尤其是怕失败。
当然,她能看出徐斯的情意,从最初到现在,徐斯的感情是在升温的,而如今她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徐斯,才能令自己真正释怀和快乐。
江湖也暗自叹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冲劲和自信全部丢到哪里去了。只是,每每想到高屹,她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自己是丧失了任何的自信和勇气的。不过她所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另一个特殊的场合又遇见了高屹。
那是在父亲的墓前。
江湖一直没有告诉徐斯,父亲的忌日同洪姨的生日是在同一个月。这也是她一开始听说洪姨生日时产生惊讶的原因。
她没有告诉徐斯父亲的忌日,而徐斯再有心,也会有疏忽的地方。是她对徐斯有所保留了。
这样时节,有人庆生有人祭亡,真真实实的生死两重天。
江湖还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和父亲待着。父亲故去之后,她每隔两三个月会到墓园祭拜;在父亲的墓前静坐,看云卷云舒,什么都不想。
今次,她想把她的捷报禀报父亲,自己在日日进步,不会玷辱先人名声。
江湖是转过一棵雪松时,看见有人立在父亲墓前,双手握成拳,垂在身前,头也垂下来。一身黑色素服。
她在雪松后头停住,她在想,为什么高屹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高屹做了一个让江湖惊讶的动作。他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抚着墓碑,表情肃穆,而嘴唇微动。
他在同父亲说什么呢?是宣泄还是忏悔?抑或高屹毕竟是念旧的,可他却处心积虑做出那样的圈套。
江湖很想走过去问出这个疑问,但不敢跨出这一步——她一如既往地怕着这个男人,渴望接近而又不敢接近,五内会移位,不知是愧还是恨,是爱还是怨。
世间有太多难解的情绪了。
江湖最终仍是没有跨出这一步。一直等高屹走了以后,她才走到父亲的墓碑前。
父亲的遗像并不慈爱,不是在她面前的那个爸爸的样子,而是选了他的一张杂志采访照,那是曾笑傲江湖、睥睨天下的企业家江旗胜。
江湖拿出手绢,把父亲的照片擦拭干净。再把供饭、供酒一一摆好,学老人那样焚香烧纸,下跪磕头。这样最俗气的祭拜,才能表达自己的哀思。
然后她坐在父亲墓前的草皮上,久久望着父亲的照片,默默和父亲说话:“爸爸,你走了以后,我遇到一个男人,他为难过我,后来追求我,当然也帮助了我,他说他喜欢我,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相信他,选择他。”
照片内的父亲余威仍在,目光炯炯,仍是那个笑傲江湖、睥睨天下的王者霸主的样子。
江湖这样望着父亲,父亲永不会再给她指点了,她只能自己选择。
但她知道父亲一直是催自己前进的,因为父亲的目光永远向前,蕴涵力量。江湖把背脊挺了挺。
从墓园出来,天空碧蓝,门前一条宽阔大道直通通与天际相连。也是另一种海阔天空。
江湖给徐斯打电话,“什么时候给洪姨买礼物?”
徐斯在那头笑了声,江湖自我排遣自我疏通以后,就可以迅速站起来做选择,这一段日子来,她的这一点是十分吸引他的。他说:“你有什么好建议?”
江湖倒真有个主意,问:“洪姨属什么?”
“马。”
江湖道:“OK,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她就把徐斯约出来,一起去了周生生,同店家谈妥定制一件千里马造型的金器。
徐斯笑,“虽然很俗套,但也不乏新意。”
江湖也笑,“徐老板,何必损半句赞半句呢!”
徐斯说:“下周六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江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徐斯一直以为,自己目前对感情以及感情所将涉及的事业所做的决定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有任何地方会让母亲感到不合适。
但方苹的态度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当她听徐斯讲完在洪姨生日会上,会携伴出席,且那个伴侣是江湖时,先表现出一点惊讶,说:“一直以来我们的家庭聚会,你都不会把处的朋友带回来,这会造成家人的误解,并不是很合适。”
徐斯答:“妈,那是因为没有到合适的时候,也没有合适的人。”
方苹满脸的不以为然。
徐斯很是意外,母亲的话内隐含着拒绝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但这并不符合常理。于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妈,你和婶婶不是当年还想让我做江董事长的女婿吗?”
方苹捏捏眉心,“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你不是一贯看不上小姑娘的大小姐脾气?虽然她如今已非昔日可比,但你们才相处多久?这太草率了。还是你花花心思变了,不泡女明星改泡了女企业家?”
徐斯说:“妈,此一时彼一时。”
方苹摆摆手,她不会同儿子再争执下去,说:“既然已经请了人家,那就带回来招待一下吧!就这样吧。”
母亲既然这么鲜明地表明了立场,徐斯就没有再争执下去,那样做实属无益,他自有他的方法继续同母亲磨下去,令母亲就范。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母亲对江湖会有这么大的排斥反应?
一直以来,母亲对他的未来妻子的要求几乎条条符合江湖的背景——有家世,有样貌,有能力,能助到徐家事业。她也曾惋惜过江家遗孤的不易,而暗示他们给予帮助。他实在想不出母亲有什么理由可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