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江逾白入狱(第2/5页)

江逾白狼狈的抬起手臂,压着胸口处的悲愤,奋力推开了小旗。

他就算是走,也要自己站着走出去!

他胸口处堆积着滔天的怒火和悲愤,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因为旁边的小旗虎视眈眈,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有一刀鞘拍在他脸上,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忍下。

只是这一口火忍的他浑身发颤,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忍的两眼发昏,太阳穴被顶的鼓鼓的跳动,像是要随时昏迷过去似的。

要忍,要忍。

江逾白一句句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

他还有机会,他还有后招,他不信沈蕴玉能直接将他摁死!刘子云一定会为他开口请求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

就在江逾白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准备走向马匹的时候,客栈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几个锦衣卫将江逾月和江照木给带出来了,江照木腿还没好,直接被人拎着衣襟拖出来,一路上都在嚎叫:“放开我!我是江家二爷!我哥是江逾白,你们这群锦衣卫,竟然敢动我!”

拎着他的锦衣卫冷冷一笑。

江逾白的筹谋,江照木与江逾月都浑然不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掺和上假铜币案,算得上是动摇国本,这种大案,诛九族都不为过,若是朝中有人求情,或者圣上开恩,基本是男子流放,女子入教坊司。

江逾月被锦衣卫推出来的时候,神色便格外混沌,双目无神,低着头,弓着腰,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旁边的丫鬟急急的护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切。

他们家姑娘自打在院中昏迷过一次,再醒过来之后便不对头了,总是神神叨叨的,之前还好,能和人正常交流,但是这几日里,他们家姑娘一直被关在客栈内,人就关的有些怪了,别人与她交流,她都不肯听,只自己低头,碎碎念念的说话,被锦衣卫推出来后,也不问为什么,只缩着脖子,见谁都躲。

丫鬟怕他们家姑娘出事,所以一直挡在江逾月的面前。

江逾月随着丫鬟走出客栈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的,仿佛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别人碰她,她就瑟缩,其余的话都不会问一句。

等江逾月走到客栈外时,目光下意识地在四周环顾了一周。

院中最显眼的,便是坐在马上的沈蕴玉,和沈蕴玉怀中的石清莲。

彼时已是月上三竿,清冽的月光自云端而降,将世间万物都镀上一层朦胧的月华,沈蕴玉周身的红色飞鱼服上银线粼粼,一身特质的玄袍在月色下映着泠泠绸缎般的水光,他头戴官帽,面色如玉,脸上却不再是平日里那般冷淡锋锐的模样,而是眉眼柔和,目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宠溺,正低头和他的怀中人说话。

而他怀里的姑娘整个人都被玄袍裹着,只露出来一张娇媚的脸来,此时正笑盈盈的昂着头说话,从她的嘴型来看,说的好似是“玉哥哥”。

正是石清莲!

是沈蕴玉和石清莲!

原本尘封混乱的记忆在这一刻骤然清明,江逾月在原地愣了三瞬息,随即尖叫起来,她仿佛抓到了证据一般,高声喊道:“哥哥!哥哥!你看啊,他们在一起,我没骗你,我没骗你啊!”

她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院落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旁的丫鬟匆匆去抓住江逾月,却根本摁不住江逾月。

一旁走到马匹旁边,准备爬上去的江逾白一回过头,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那妹妹疯癫了一般喊来喊去,甚至还想跑到石清莲面前去,被一个小旗直接捞住了后脖颈,止住了她的动作。

到底是个姑娘,所以没有直接用刀鞘抽她。

而这时候,江逾月也看见了江逾白,她的眼睛看不见别人了,她只看到了她的哥哥,只看到了沈蕴玉和石清莲。

江逾月看着他,指着石清莲大喊:“哥哥!你看啊,哥哥,我没骗你,你看他们,他们这对奸夫淫——呜呜!”

小旗及时堵住了她的嘴。

江逾月每说一句,那耻辱便再来一遍,江逾白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愤怒又一次顶到脑海,他看着发疯的妹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顶到喉咙口,“噗”的一声全吐出来,随即晕了过去。

江逾白晕倒之后,拎着江逾月的小旗将江逾月捏晕,一起扔到了马上。

没人不开眼,去提江逾月的那一段小插曲,其余的锦衣卫都飞快将江府所有人都叫出来,让他们排列站好,准备一并带回北镇抚司。

江府的所有马车也一并被抄了,里面

的金银细软都是脏银,等待案后裁决。

这一场扑杀逮捕捉拿归案做的相当利落,江逾白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所以根本也没跑,直接被拿下,沈蕴玉堪称大获全胜,带着人便回京城。

来的时候怕人跑了,一路快马加鞭,回去的时候,沈蕴玉又觉得这条路太短,他要把石清莲送回去之后,就要查案,这案子虽然大部分事情已经完成了,但还有一些旁枝末节要管,他还得忙好几日,这几日都很难抽出时间来见石清莲。

他这段时间与石清莲相处的时日,竟然只有这么短暂的一条路了。

沈蕴玉便放慢了马速,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

他走得慢,他身后的百余名锦衣卫也不敢越过他,都跟在他后面慢慢的走,并且都默契的退后了大概十个瞬息左右的距离。

沈蕴玉带着石清莲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田野的最东边出现了一道蒙蒙的红光,要不了多久,太阳就会渐渐升起,月亮的颜色越来越淡,随时都能消失在云间,他们两人骑在马上,秋风拂过,石清莲的发丝被吹起,蹭到沈蕴玉的脸侧,沈蕴玉低下头,用下颌蹭她的额头。

晨昏交界,日月同天,荒野小路,一骑两人,四周静谧,只有马蹄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他抱着她,望着远处朝阳,竟有了几分偷来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江逾月是怎么回事啊?”石清莲之前没好意思问,现在其余人一退开,她便窝在沈蕴玉怀里问。

她对江逾月的印象,还停留在佛堂里,她倒打一耙,给江逾月气的直哭,她休夫离江家的时候,江逾月还在江府里晕着呢,据说是被江府的丫鬟好生照顾着,怎么给照顾成这个德行了?方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她都有两分诧异。

“郁结于胸。”沈蕴玉道:“她之前撞见过你我私会,被我打晕了,醒来后与人言明,没人信她,便如此了。”

关于江逾月的事情,沈蕴玉还真知道一些,他那一日特意叫人去将江逾月叫醒的,只可惜,江逾月没什么脑子,颠三倒四的那么几句话,根本说不动江逾白,反而还把自己气成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