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他不解,男儿志在四方,竟然真有人在一切都送到手边的情况下,仍然不眷恋权势吗?

他不知道,其他人却都知道,皇庭,京都,对纪忱江而言,只有恶心的回忆,他厌恶那个地方,怎会选择一辈子耗费在那里呢。

感觉纪忱江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卫明赶紧站出来,“新圣登基,必会让封王入京朝拜,就算赐婚,公主想入府,至少也得一年以后。”

成亲光走六礼就得时日,一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登基大典在五月,即便新圣想要做什么,必不会跟先圣那样蠢。

都想着,还有时间。

谁知,龙抬头时,定江王府竟迎来了京都皇使。

还真有嫌自己龙椅坐得太稳的天子?连卫明都始料不及,下意识在心里问。

使节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陛下得知能大胜南疆,多亏了定江夫人,故特地叫奴快马加鞭,将夫人的册封圣旨送来,也算是庆贺定江王大喜。”

“热孝指婚成亲一切从简也符合规矩,总不好叫定江王再蹉跎一年。”

卫明心里总有些不安,他问过王上,有没有将京都准备赐婚的意思告诉阿棠,王上没说。

他不敢擅自做主将消息透给傅绫罗,因为傅绫罗心思细腻,敲边鼓他都不敢,哪知就直接迎来了当头一棒。

见到被请过来的傅绫罗,卫明有些笑不出来。

“阿棠……”

“明阿兄,你先派人请王上回府接旨,其他的事情等接了旨再说。”傅绫罗笑着对卫明道。

无论旁人怎么小心翼翼忖度不断,傅绫罗面上端的是平静如常,没让人看出任何情绪来。

龙抬头是大日子,原本要有游龙会,只今年不宜喧闹取乐,纪忱江在道源茶楼接见郡县各处来的文人骚客。

南地重文,有时候文人的嘴比马都要快,若想从大义上站得住脚,那些表面功夫不能少。

得知京都来人,纪忱江立刻回府。

他面色不太好看,卫喆也同样紧皱着眉头。

他们得到的情报,是新君打算在封王入京时赐婚,让公主与定江王一起回南地,好避开可能会有的‘刺杀’。

纪忱江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便是他‘伤’的重一些,想要让这位公主魂归京都,亦或隐姓埋名做个活死人,不难,只看那位公主是不是识趣。

今天来的这道圣旨,不在纪忱江预料之内。

若不是岳者华已经去了临南郡,估计嘲讽要甩到纪忱江脸上了。

“通知纪云熙,让她配合暗卫动手,计划不变。”进入墨麟阁之前,纪忱江沉声吩咐。

他说过,就算有万一,他也有准备,兵来将挡就是了。

卫喆刚想点头,突然顿了下,小声道:“王上,墨麟卫现在是阿……是夫人的,想要让纪家阿姊配合,得夫人来下令。”

纪忱江没说话,因为已经看到了使节一干人等,还有在廊庑下端坐等人的傅绫罗。

皇使在定江王面前不敢摆架子,定江王和定江夫人也无需跪拜接旨。

这位皇使非常恭敬先宣了册立定江夫人的旨意,辞藻华丽到傅绫罗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那些几乎要将人夸成神女的话,也不知道拟旨的人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不待她升起不好意思的情绪,皇使小心翼翼宣了第二道圣旨,这道旨意就简单多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言简意赅。

新圣大概知道纪忱江不喜殷氏女,未将庶出的长公主赐婚,而是将义女记在文皇后名下,以嫡女身份赐婚定江王。

圣旨提前半月八百里加急送出,二月二圣旨传到定江王府时,那位惠敏公主的仪仗正好出京。

宣完旨,皇使甚至都没留下多寒暄几句,麻溜跟卫明去了驿站。

乔安转身就跑:“我去提膳!”

卫喆迟疑了下,宁音拉着他往外走,“我有些事情需要卫首领帮忙,走走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站着。”

阿彩她们就更别说,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喘,送女君和主君进了书房,送上热茶干果,都忙不迭跑到外头,耳朵都恨不能捂起来。

不独是他们怕傅绫罗闹脾气,等到人都出去后,纪忱江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熟练地跪在傅绫罗面前。

“京都送来消息,说圣人有意在封王入京时,为我赐婚,我怕你心里不舒服,这公主也到不了南地,我就没说,我错了,请女君责罚。”

傅绫罗:“……”她有些不明白,纪忱江跪姿怎会如此熟练,偏偏回回都不改。

别人都觉得傅绫罗会生气,实则……傅绫罗一点都不气。

她只眼神疑惑看了眼纪忱江,“那现在赐婚,等公主到达南地时,你应该在京都吧?”

她心想,新郎都不在,公主这么早来南地,要在哪儿等?

驿站?还是定江王府的雪翎阁?

纪忱江眯了眯眼,不动声色膝行上前几步,掐住傅绫罗的腰,“你只想问我这个?”

傅绫罗回过神,拿脚轻踢他,“不然呢?你想要我问什么?”

“你不生气?”纪忱江抓住踢过来的小巧棉袜,力道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傅绫罗没察觉出来,她只无奈笑笑,“若说旁的女娘,我还要问上一问,既然是赐婚的公主,有什么好气的。”

纪忱江不可能喜欢赐婚公主,不管来的是谁,只要是殷氏赐婚,不第一时间杀掉对方,就算他手软。

可纪忱江听了她这话,也没察觉出她的深意,沉溺于情爱的男女,脑子有时候总是缺一根筋。

他眸色发沉,声音还尽量温柔,“所以,你不介意我娶旁人为王妃?”

纪忱江记得跟傅绫罗说过,他这辈子不会有旁人,只会有她,她明显是一点都不信,才会忘记。

不知不觉,傅绫罗又被压在了软榻上。

纪忱江慢条斯理抽着襦裙下的软绸,又问:“还是说,只要我身边有了旁人,正如了你的愿,好远走高飞?”

傅绫罗突然反应过来,这人生气了,她有些迷茫。

不是在说正事儿吗?

自从上次吵架后,纪忱江这阵子老实了许多,再没叫傅绫罗喝过甜汤。

她晚上也能睡好,这阵子正忙着从祈太尉那里了解各封地的驻军分布,还有大睿的堪舆图。

昨日派人出去送龙抬头礼单的时候,她就叫人与祈太尉说了,明日小朝后请他来书房,有些不懂的地方请教他。

当初祈太尉和王府丞既然能成为纪忱江的师父,两个人也愿意教,她非常愿意多学些事情。

知道的越多,她内心那种害怕自己无依无靠的脆弱就越少。

但若这人胡来,别说请教了,她能不能用上午膳都是个问题。

傅绫罗趁着衣衫还没彻底离身,喘着气使劲儿推他,语气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