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傅绫罗对此没有丝毫怀疑,却也同样坚定。

她拉着纪忱江回了寝院,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才在纪忱江无奈的配合下,将他按坐在床上。

累得她在这料峭的早春里出了一身汗,只能细细喘着靠坐在他身侧,看着自己的两只小手怀疑。

它们曾经都在纪忱江脸上留下好深的印记呢,也将人踹下过床,怎么推人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这不合理!

纪忱江被傅绫罗这累坏了的样子逗笑,没了旖旎心思,他也乐意跟傅绫罗亲近。

他将下巴压住她发心,调侃,“现在知道了吧?我都是让着夫人呢,但凡我有造次的心思,你早被我吃掉八百回了。”

傅绫罗:“……”说的跟你少吃了一样。

她轻哼,“王上既然如此英武不凡,体贴温柔,现在怎的又不肯叫我如愿了?”

纪忱江又一次轻叹,他今天叹气比过去一年都多。

“阿棠,看不见你时,我会害怕,哪怕我安排的再妥帖,我怕仍旧不够仔细,又怎么舍得叫你多添危险。”

傅绫罗沉默片刻,起身站在他面前,将自己的薄袄扔在地上,满脸倔强。

“你说过的,你也会脆弱,那你就应该尝试依靠我一下,这样才公平。”

不待纪忱江说话,她眼眶一红,小手已经将软绸系带抽出,襦裙跌落在地。

“长舟,看不见你,我也会怕,给我留一个念想,让我知道你拼了命都会回来,让我……”

她顿了下,闭上眼睛,强忍着羞涩将肚兜的细带也拉掉,俏生生立在了纪忱江月退间,“让我也能依靠一下你。”

纪忱江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子剥掉所有伪装,让惊艳绝伦的牡丹绽放在面前时,还能保持冷静。

但他自认自控能力强,若说这个还能忍,傅绫罗凑上来的唇,带着滚烫的话,直接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我怕自己成为阿娘,我拼命让自己坚强,可我还是好怕,这些日子总梦到阿爹,长舟,你疼疼阿棠好不好?”

幔帐仓促地掉落下来,遮住了满室温情,外头才是早春时节,室内却已经是灿烂到靡丽的秾艳春色。

傅绫罗确实有点羞,但更多是安心和喜悦。

她不爱诉衷肠,但纪忱江的在意,小心,深情,都让她更加安心。

他们两个都是倔性子,因为心里都有不能见人的阴暗面,阳关大道都走出了荆棘。

她不懂其他夫妻是如何信任彼此的,可她想着,若他们能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露出来,互相依赖对方,会不会是个更好的开端?

还没有答案,但她就是忍不住从心底迸出喜悦。

然而,随着恶狼的不知餍足,日头西斜,灯火渐渐亮起,她如同被拍打到岸上的鱼,呜呜咽咽只剩后悔了。

“我饿了……”傅绫罗哑着嗓子哭。

纪忱江声音也有些哑,更多却是得意,“好不容易夫人允准我侍寝,先让我吃个饱,小子保证,上上下下都会将夫人喂饱。”

傅绫罗:“……”

她臊得眼角更红,恨不能将自己蜷缩成尘埃,藏到见不到人的地方,这混账越来越混蛋了,实在是叫人招架不住。

先前她想着,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现在——

“还剩一个月呢!纪长舟……呜,你适可而止!”

恶狼捕食猎物的姿态气势十足,修长优美的身影,带着薄薄一层光泽,以流畅的线条和动作,令猎物上天入地都无处可逃。

外头已经麻木了的宁音和乔安他们,只听到里面模模糊糊的声音:“……万一吃了上顿……你睡……我来……”

傅绫罗哭得力气都没有了,身处旋涡中,她脑子几乎转不动,偶尔才闪现刚才在书房时,纪忱江第二次跪下的场景。

当时,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傅绫罗没看明白。

现在她懂了,那特娘是在感叹,谁作死,谁活该啊咦呜呜……

*

及至二月底之前,傅绫罗感觉,自己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白日里,祈太尉和王府丞,还有卫明三人,极尽所能地教导傅绫罗,让她飞快掌握南地,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个能代替纪忱江的女君。

纪忱江对此乐见其成,并且在小朝时与傅绫罗一起临朝,不动声色替她造势,让所有文武官员乃至边南郡官员,都渐渐接受南地会在一个女娘的掌控之下。

夜色中,墨麟阁寝院的热水再也没停过。

宁音先开始还担忧,自家娘子能不能受得住王上的挞伐。

待得见到傅绫罗面色越来越红润,甚至眼角眉梢都更添妩媚,美得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也就只剩眉开眼笑了。

宁长御接任自家娘子的官职,成为王府唯一的女官之后,下的一个命令就是——

“吩咐厨房,多烧些热水。”

傅绫罗坚持不肯喝甜汤,纪忱江无奈,他知道这小女娘多倔强,只能现在就请常府医日日来请脉。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听从女君命令,纪忱江理直气壮地卖力,只要不是小朝,夜夜卖力到天明。

傅绫罗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眼泪留到幔帐里再淌。

*

启程去京都之前,消失许久的卫喆回来了。

“王上,我亲自带暗卫动手,人掳到手,才发现不过是个宫婢,暗卫严加拷问过后,确认她并不知道公主的下落,人还关着。”

纪忱江并不意外,赶过来的卫明紧着问:“查清楚那位公主的身份了吗?”

虽然新圣已过而立,子嗣并不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义女,连暗探都没能得到的情报,只能证明一件事。

这个义女,是现认的,甚至原本不在新圣计划之内。

卫喆有些沮丧,“属下无能,所有暗探都没有查到这位公主的身份,像是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京都权贵乃至各封地都对此一无所知。”

纪忱江沉吟不语,先前阿棠问过他,新圣这个节骨眼赐婚,是想逼他成为螳螂捕蝉里的蝉。

只有他生了反心,圣人才能下旨让封王出兵平叛,若封王不尊圣旨,等同谋逆,从大义上就先站不住脚。

任何一个惦记那个位子的封王,都不想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他一直在思忖,只赐婚个莫名的公主,让纪家绝后,就能逼他反?

不,新圣没那么蠢,也不会将定江王看得这么低。

那问题来了,如何才能逼他怒火滔天,必会造反呢?

霎那间,他睁开眼,一双丹凤眸中射出刻骨的杀意,“不必再查惠敏公主的身份,既然是赐婚,她总会到南地,在她进入定江郡之前,不计一切代价杀了她!”

卫喆猛地抬起头,呆住了。

“王上!”一旁安静听着的卫明也愕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