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页)

Maggie整个上午都有事,因此就委托陈清雾帮忙照看。

蓓蓓是个沟通起来非常容易的女孩,不论是教她做泥条盘筑,还是围观乐烧过程,都会按照指示进行。

下午两点左右,孟弗渊去了一趟工作室。

到达时,却见工作室门口的空地上,放了一只铁桶,铁桶里正有烟雾飘了出来,空气里一股木头和枯叶焚烧过的气味。

陈清雾和蓓蓓正蹲在铁桶附近,蓓蓓穿了整套的防护服,连头发都用三角巾掖得严严实实。

“在做什么?”

两人闻声回头。

蓓蓓笑着打声招呼:“孟叔叔。姐姐在带我玩乐烧。”

孟弗渊不去纠正她明显差辈的称呼,走了过去,却见她们面前的地上摆放了好几件器具,也尚在冷却,还有烟雾散出。

一眼看去,相较于陈清雾平日烧制的那些,更具一种随机的野趣。

“乐烧是什么意思?”孟弗渊在她们身旁蹲下。

“乐烧就是……”蓓蓓看向陈清雾。让一个六岁女孩解释这个概念,还是有些困难了。

陈清雾笑说:“素坯挂釉之后,在电窑里面烧到1000度左右,高温状态下拿到桶里焖烧。桶里放了枯叶和旧报纸,非常易燃,火焰会给表面镀上一层荧光感的金属膜。不过这种是美式乐烧,日式乐烧是另外一个概念。乐烧很快就能见到成品,出来的效果也很随机,很好玩。”

“那个,那个饭碗的素坯是我挑的。”蓓蓓指了指,“姐姐说等它冷了之后,今天就能带回去。”

孟弗渊笑说:“那你自己做了什么?”

“我做了一个猫猫头,姐姐说烧好了我再过来拿。”

或许是被叮嘱过了高温危险,蓓蓓一直没太靠近地上那些器具。

陈清雾站起身,摘了手套,“就让它们先放在这里冷却,我们进去洗手吧蓓蓓。”

孟弗渊跟着走进室内。

陈清雾将蓓蓓身上的防护服、口罩和护目镜都摘了下来,领着她到水池那边去洗手。

洗完之后,蓓蓓带着孟弗渊去木架那儿看她捏的东西,有模有样的猫猫头,耳朵鼻子都很齐全。

孟弗渊笑说:“捏得真不错。”

陈清雾很少见孟弗渊这样亲和的语气,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笑了笑。

三点左右,Maggie开车过来接女儿,蓓蓓要的那只碗,陈清雾也已经打包好了。

Maggie一径感谢,说小孩给她添麻烦了。

“没有。她很乖。”陈清雾笑着摸摸小女孩的脑袋,低头说道,“我们今天过得特别愉快,是吧?”

蓓蓓连连点头。

两人临走之前,陈清雾嘱咐:“那个碗是观赏用的,使用的话表面会氧化,金属光泽就会消失了。”

Maggie笑着对蓓蓓说:“那把它摆到你的书柜里好不好?”

“好!”

送走Maggie和蓓蓓之后,孟弗渊帮着陈清雾收拾了乐烧桶和其余的器物。

陈清雾洗手时笑问孟弗渊:“你还不回去上班?”

“翘了。”

陈清雾笑说:“那正好,教学材料还有剩的,你要不要再上一节课。”

“当然听陈老师安排。”

陈清雾觉得,以孟弗渊的天赋,可以试一试上电动拉坯机。

揉泥等前序步骤完成,陈清雾指点使用电动拉坯机的要领,“胳膊固定在膝盖,身体离转台30厘米左右,右脚踩住踏板。你先试着踩一下,熟悉一下不同发力的变速。”

孟弗渊依照指示行动,看一眼陈清雾。

陈清雾点点头,“把黏土团摔置在转台中间,粘牢,然后转动转台,把黏土团拍成圆锥形——先轻踩,不要着急。”

教导得如此简单易懂,到目前这一步,孟弗渊操作得没有差错。

“给黏土整体涂上水,到表面光滑为止。”

陈清雾观察着孟弗渊的动作,“下一步要加一点难度了——双手环抱黏土团,用小拇指一侧的手掌,往中心挤压,注意踏板加一点力度。然后双手往上提拉,提到顶上……”

速度加快之后,孟弗渊顿有几分手忙脚乱,“陈老师,你所谓的加难度,是指从勾股定理直接加到微积分?”

陈清雾笑出声,“你别分心,要歪了!”

眼看着那黏土团倾斜得即将塌下,陈清雾急忙伸手,握住了孟弗渊的手进行纠正。

黏土到了陈清雾手中,如此温驯,好像每一个角度都能精准控制。

“清雾。”

“嗯?”

“看过那部电影吗?”(*注)

“那部电影啊……”

“嗯。”

两人都不再出声,却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垂下目光,盯着他们在泥浆中,交-缠的手指。

转台仍在运转。

黏土在她握着的他的手中,提拉到了顶端,变成锥形。

陈清雾在这个时候倏然转头,吻住孟弗渊。

孟弗渊松开踏板,转台匀速停止。

他伸手,一把搂住她的后背,舌尖侵入,找到她的,用力缠吻。

姿势太过别扭,很快,孟弗渊便搂着陈清雾站起身,两人一边接吻,一边往洗手台退去。

陈清雾手掌环抱在他背后,白衬衫上印上清晰掌印,但无人在意,只抱得更紧,似要将对方揉进自己躯体之中。

分开的少顷,孟弗渊捉着陈清雾的手,在流水下洗净,便直接将人扛了起来,往后方卧室空间走去。

怕弄脏床单,孟弗渊脱掉了她身上连衣裙,又解掉了自己的衬衫。

陈清雾仰面躺倒,孟弗渊倾身,再度吻住她,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往下,直向主题。

他指尖触碰到布料上已然染上的一点湿意,轻笑一声。

陈清雾条件反射地拱起膝盖,孟弗渊却按住她的膝头,一分。

片刻,她听见窸窣的声响,低头看去,是孟弗渊挨到了她的脚边。

脚踝被一把捏住,随即,一个吻落在了那灰色的胎记之上。

嘴唇挨上的触感,让陈清雾强忍着才没有后缩。

那一天的记忆,带着海风的咸潮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还能看见那时阳光穿过散尾葵落下的光斑,摇曳如湖底粼粼的水光。

陈清雾快要失去心跳,身体里似有一整个海洋倾倒轰鸣。

那呼吸沿着脚踝,蜿蜒而上。

陈清雾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忙去推他额头,“不可以……”

“可以。”孟弗渊拿开她的手,“先试试,清雾。你会喜欢。”

“可是……”

没有给她“可是”的机会,孟弗渊一贯是趁势出击的行动派。

陈清雾心跳剧烈,几近窒息,那种感觉仿佛濒死。

工作室大门没关,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这种不安全感,反而成了某种催化剂。

她压根不敢低头去看,目光垂落时只见他墨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