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难搞(第2/3页)

走远了,谢迟还能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

“阿吱,阿吱。”

……

何沣的外号叫何三疯,只不过大伙只背地里叫,当他面这么喊的人寥寥无几。

为什么叫何三疯?

一是跟他的名字有关,三点,一个丰字;二是他排行老三;三是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谢迟本来觉得他只是嚣张无理了点,可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三疯。

谢迟快被他折腾死了。

就在今早,何沣拉着她去练枪。

怎么练呢?

把她头发束得紧紧实实,上头直立插了根鸡毛,还是根漂亮的野鸡毛。

他说:“等鸡毛没了毛,你的任务就完成。”

给谁都得疯,好在谢迟能忍,也了解他的枪法,子弹从她的头顶一次次飞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鸡毛在弹动。一点也不害怕是假的,谢迟怕,生怕他一个手抖,真的脑袋开花。

好在他手稳,谢迟成功活了下来。

何沣收了枪,招招手,远远地喊了声,“阿吱,过来。”

谢迟松口气,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垮下来,却感觉到格外的疲惫。她拔掉头顶光秃秃的鸡毛,闷闷不乐地走过去 。

“厉害不?”

“厉害。”

“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

“想再玩一次?”

“不玩了。”谢迟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累了。”

何沣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这就累了。”

谢迟挪开腿,不让他碰到。

何沣忽然向她伸手来,谢迟身子往后倾,躲瘟神似的。

“过来。”他勾了勾食指。

谢迟当没看到。

何沣弯下腰,手直奔她头顶去,谢迟捂住脑袋,把头藏在两腿间。

何沣捏起沾在她头发上的鸡绒毛,一口气吹开了,“那么怕我?”

谢迟睁开一只眼瞄他,故作柔弱,“你别打我。”

“我打过你?”何沣直起腰,俯视着她,“起来吧。”

谢迟放下手,直起背来,看着何沣伸过来的手,握了上去,借着他的力站起来。

该硬时硬,该软时候还得软。

一直对着来,会更加增强他的征服欲,那得玩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何沣没再折腾她,把人带回院里,自己就出门了。

直到深夜他才回来,外头吵吵闹闹的,把谢迟给惊醒了。

她没出去,躺在被窝里听着外头的动静,何沣应该是喝酒了,骂了几句话,还撞翻了什么东西。

正听着,那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搂着被子刚坐起来,门就被踢开了。

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干净明澈的月色铺在他身后。

谢迟躲在床角瞄他,没敢动弹。

何沣喝大了,找不着方向,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这么大个人就在床上坐着,他却看不到似的,“阿吱——”

“阿吱——”

谢迟见他神志不清,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混账事来,她悄声下床,躲到了床底下。

好在何沣没发现。

何沣摸到床边,手往里伸,没摸到人,跪坐下去,膝盖正朝着床底下谢迟的脸。

“数到三,给老子出来。”

谢迟趴在地上,脸对着地面,屏住呼吸。

“一”

谢迟心跳加速。

“二”

快跳到嗓子眼了。

“三”

淡定,淡定。

屋里一阵安静。

为什么那么恐怖?

谢迟抬起脸,正对上何沣迷离的双眼。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了。

何沣慵懒地笑了,声音低哑酥麻,“找到你了。”

“……”

谢迟是被何沣拖出来的,胳膊肘抵着地,擦破了皮。

何沣张着腿坐在床上,盯着站得笔直的谢迟,“我很恐怖?”

谢迟不去看他,“还行吧。”

“那你躲床底干嘛?”

“有老鼠。”

“抓到没?”

“没有。”

“王大娘院里养了两只猫,明个抱来看看。”

“……”谢迟狐疑地偷瞄他,真信了?

何沣打了个哈切,握着拳头砸砸脑袋,“老鼠不行,我看着也烦。”

“……”果然喝多了。

他突然朝后倒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她床上,嘴里还嘟囔着,“得找猫……猫。”

没声了。

谢迟靠近一步,张望过去,何沣闭着眼睡着了。

她跪到床上,握起拳头,想恶揍他一顿,手悬在半空,没敢下去。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何沣突然睁开眼。

谢迟吓一跳。

“你还想打我。”何沣按下她的拳头,握住她的手腕,翻过身去又睡了。

“……”谢迟抽抽手,没能成功,又去掰他的手指,却被握的更紧。

“再掰剁了。”

“……”

“可不是吓你的。”他从腰间抽出刀,放在脸边,“别动。”

谢迟不挣扎了,她伏在他旁边,打量着他的脸。

其实光论相貌,何沣长得真真是不错,年轻俊朗的翩翩少年,不似旁的土匪那般粗鄙、野蛮相。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对剑眉齐齐整整,几乎没有什么杂毛,浅浅的双眼皮,疏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五官的位置恰到好处,瞧着清秀、干净、明朗。谢迟有些不解,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土匪,整天舞刀弄枪,满山乱窜,手上沾满了血,为何会有几分书生气,尤其是在闭着眼睛的时候。

也许是像了他那个美若天仙的母亲。

谢迟跪的腿发麻,干脆坐到地上。

隔了许久,何沣应该是睡熟了,她又抽了抽手,还是没能挣脱。

“怎么不喝死你。”

“嗯?”

“你醒了?”

他没醒,低哼了一声。

“……”

……

何沣比谢迟先醒,他躺在床上一直看着坐在地上的谢迟,这丫头真嫩,是他从未见过的嫩,那皮肤又白又薄,怕是小树枝轻轻划一下就破了。

何沣不懂怜香惜玉,没有将她抱上床,也不知道要给人家小姑娘盖上个毯子,就干巴巴看她沉睡着。

他想起昨夜她躲在床底的模样,不厚道地笑了,还笑出了声。

这一笑,谢迟醒了。

她睡得腰酸背痛脖子疼,一睁眼见何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觉得瘆得慌,猛地一抽手,人往后倒去,两手按在地上支撑住了身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何沣没回答她,坐起身来,盘着腿看她,“过来,给我揉揉肩。”

“……”

他还是人吗?

他不是人。

可还得哄着,惯着,奉承着,谁叫人家是山大王呢。

“那你转过来。”

何沣拍了拍身旁的褥子,“自己爬上来。”

谢迟冷着脸默默爬到他身后,乖乖给他按揉。

“大点力,那天抽我不是挺大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