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第2/3页)

就是在宿舍里过集体生活,在祈祷室里过夫夫生活。

这时候眼镜修道士回来了:“先生们,修道士们都等候在大厅里了。”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现场的气氛有点奇怪,因此用眼神悄悄地询问院长,院长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眼镜修道士吓了一跳,尤其是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奥古斯丁,与此同时他还在意图将院长拉到他身后。

在发现所有人都一脸冷淡,没什么反应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但和院长拉住的手没放开。

“光明教表面上对同性的关系一直很排斥,虽然最近两年也允许神父为同性举行婚礼,但内部一直有反对的声音。”奥古斯丁为奥尔解释。

“……养殖场里我没看见他们的暴行区分男女。”

“有身份的人,当然可以说一套,又做一套。”

奥尔挑挑眉,这种事情,越说越生气:“案发现场那间祈祷室的香油瓶在哪儿?”

院长一怔:“您怀疑有人在香油里下毒?”

“我不只要看香油瓶,还要看圣油,就是朝诺法利埃尸体上涂抹的圣油。”

“圣油应该也在楼下一层的临时停尸房,这里的香油瓶我不知道。”

眼镜修道士拍拍院长的手,示意他放开,去打开了另外一间祈祷室,那里放着两套物品:“应该就在这……”他说着走了进去,奥尔立刻窜了两步走在他前头。

“别!你们别碰,这玩意儿毒性太大。”奥尔一边阻止着对方,一边打开了小祭坛下的抽屉,其他东西都在,但是香油瓶没在这。

奥尔把整个抽屉都拽了下来,递给了一直所在角落,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存在的杰科特督察:“去查指纹。”

杰科特赶紧双手接过抽屉,像是护着个宝贝一样,抱着抽屉跑了。

“我们去大厅吧。”

大厅里,算上一块进来的院长和眼镜修道士,修道院还在世的二十八名修道士都在这了。

为诺法利埃清洁身体的十二名修道士,有四名修道院的旧人,八名来避难的神父。所有人的年龄都超过三十五岁,年纪最大的修道士已经有六十七岁。

修道院的八名旧人现在坐在左边,都是恰好两两一对,在奥尔他们进来前,都戴着兜帽,在默默地祈祷。看见他们进来,才摘下兜帽,目光直视院长。

至于来避难的十八人,则散乱地坐在右边,原本都没戴着兜帽,而是正在乱糟糟地和同伴议论着什么,他们应该知道来的人是奥尔,但在看见他后,依然发出一声惊呼。很多人都瑟瑟发抖,把头抵到前排的椅背后边。

“尊敬的修道士先生们,我是应法鲁曼冕下的要求,前来查案的。我对你们的生命不感兴趣,恰恰相反,假如我能够找到凶手,那是对你们生命的保护,毕竟,在过去的一周内,你们已经失去十三个同伴的生命了。

当然,假如没有我的存在,你们现在依然在各自的教会里享受生活,所以你们有理由恨我,甚至和我作对,打破我无案不破的记录。那么这么说吧,我也很高兴用一个没什么用的记录,换一群人渣的命。”

他需要让这群人和他合作。

“!”

大多数人都抬起了头来,他们都不是年轻人了,都明白奥尔是故意激怒他们。但奥尔说得没错,已经死了十三个了,不积极配合,找出凶手,可能再过去一周,躺在地下一层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这些驱使食尸鬼盗墓的低劣家伙,会拼着自己的命不要,只为了坏奥尔的名声?

他们如果真的那么硬气,反正最后得利的也是奥尔——我不是百分百破案了,别来找我了。

“首先,我们来理顺一下案发当天的时间线。”奥尔把小记事本拿了出来,“你们还记得一周前的早饭时,身边坐着的是谁吗?不需要多想,只想自己身边的。”

奥尔开始从头整理时间线的时候,达利安那边已经有了快速的进展,他们发现了艾斯瓦尼亚子爵的尸体。

子爵夫妇野餐的地方叫狼溪——整个西方世界范围内,叫狼溪、熊溪、兔谷之类的地方很多,但并不代表叫这个名字,这地方就还有狼、熊,或兔子。随着人类的扩张,野生动物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但这处狼溪的风景确实还很不错。

到了这儿,达利安也明白为什么那对子爵夫妇会选择十月还带着两岁的孩子外出野餐了。狼溪流出来的溪水是温泉,以至于这片地方依然草木葱茏,温暖舒适。

这情况竟然也和奥尔有关,就是他引岩浆毁掉的那处山坳,造出来的火山湖,看似沉静美丽的碧绿湖水,实际是一池高温酸水。但火山湖虽然只可远观,却在周围出现了一圈天然温室。

这些“温室”所处的区域,当然快速地被贵族们瓜分,明年春天就要开建私人度假别墅,与对外的度假旅馆了。

子爵夫妇野餐的区域,也是他们家自己的土地。

子爵夫人有详细的验尸报告,她在死亡前曾经被人多次勒颈,面部的下颚骨、眶下骨、鼻骨都有严重的骨折,身体上锁骨、肱骨、肋骨、股骨也有多处骨折。她还遭受了极其粗暴的侵害,生前出现了大出血。

所以她到底是死于窒息还是死于失血过多,法医也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根据出血情况判定,她死于窒息。

达利安看了子爵本人的照片,他是个很符合主流审美的贵族,换言之就是惨白又瘦削。虽然男性天生就比女性有着力量上的优势,但子爵夫人出现骨折的很多骨头都是十分坚硬。

尤其是股骨(大腿骨),它是从中间断裂的,法医从子爵夫人的尸体表面发现了类似拳头的瘀痕,而不是鞋印。正常人类用拳头把一根大腿骨捶断,这需要的是极大的力量。

达利安开始学着奥尔的方式思考,子爵夫人的遗体所展现出的凶手十分矛盾,他极其暴怒强壮,一般这种凶手的风格都是很粗糙混乱的,可根据现场的报告,他又十分的小心仔细。

子爵夫人如此严重的伤势,但她与凶手所留下的痕迹,却只局限于草丛后极其狭小的一块区域。并在事发后,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凶手可以将人埋葬的,但没有,他是故意将人摆成那个姿势,留在那里的——根据尸斑情况,死者被害时是仰躺着的,后来又被翻了个身。

那是个“仪式现场”,充满了得意地炫耀。

达利安看完尸检报告后,即使“总是丈夫”,但对于子爵本人的怀疑,瞬间降低到了最低。什么样的丈夫,会那样炫耀自己的妻子?

灌木丛周围已经到处都是脚印,就连那片血泊里,也有着几个明晃晃的警察靴子的大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