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已修改】(第2/3页)
他垂眸看着她,这眼神如有实质。
李羡有些脱力。
然而强势的力量推着她走出光照的区域,后背陡然一冷,已被抵至墙壁。
孟恪反手抓到窗帘,投手向后一挥,哗啦声响后,窗外阳光被遮住大半。
“孟恪......”李羡强撑最后一丝理智,别开脸,小声嗫嚅,“我还没结束。”
孟恪稍错开些,低头将脸颊贴在她发顶,握在她腰后的手掌松开,将身体距离拉远。
李羡大口大口吸气,以为这是结束。
可抬起的胳膊被握住,向下带。
孟恪顺着手臂触及她的手背,扣入指缝。他的指节要比她的修长得多,骨骼极硬,似嶙峋海岩,引她向暗处蛰伏的活火山。
他身后不远处是半扇残阳,仿佛几欲喷薄的火山口。
微尘上下沉浮。
李羡恍惚有些头晕,希望他可以更愉快,她垫脚去吻他的唇,然后是下巴,最后亲了亲突起的喉结。
他明显紧绷,那姿态是某种捕猎的大型兽类最后一跃而起、咬下喉管的过程。
红日碎金。
洋洋洒洒。
李羡肩头一沉,是他低垂额头,将重量抵了过来。
温热呼吸仿佛火山口喷薄后的烟灰,歇落了,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
窗外光线渐渐暗淡下来。
暮昏蒙影的蓝调时刻。
忽听孟恪笑了一声,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自己两只手还保持着鞠捧的状态。光线照在手腕,聚成一股,顺着腕骨轮廓下落。她脸热,“我怕弄到别的地方......”
孟恪抽了几张纸巾,叫她一起握住,又扯几张,擦掉指缝里溢出来的,牵她出了书房,去洗手间,丢掉纸团,拧开水龙头,用流动的水处理掉所有痕迹。
“我去换身衣服。”孟恪松开她的腕,扯下毛巾。
李羡根本不敢看他——刚才的行为太荒唐,这里毕竟是妹妹家。
“咳。”她接过毛巾,擦干水迹,“子玮怎么还不回来,我去打个电话。”
李羡匆匆去找手机。
这通电话十分钟后,孟子玮回到家,手里拎了两袋外卖。
她一边换鞋一边瞄客厅里的两个人,李羡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孟子玮凑近:“小区里有一条跑道,我转了十五圈。外面超冷的,够不够意思?”
李羡发窘,“这是你家,你不用出去。”
孟子玮摇头,“那不行,我超有眼力见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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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时氛围轻松得多。
前几日的阴郁一扫而空。
李羡和孟子玮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聊天空隙,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屏幕,李羡点进去,看到消息,唇角绽开笑容。
吃饭时一向不大说话的孟恪却很快抬眼看过来。
李羡解释:“投资签约的消息。”
孟子玮慢半拍:“什么什么什么?”
“朋友的纪录片,抱到大腿了。”李羡笑着看向孟恪,后者说:“恭喜。”
孟子玮好奇:“哪种纪录片,动物世界那种吗?保护大自然?还是舌尖上的中国那种?”
李羡:“人文社会纪录片。更倾向于记录社会某个角落某个群体的生存状态。”
孟子玮一知半解。
李羡报上方黎山的名字,以为这话题到此结束。
谁知孟子玮搜索到方黎山的采访,大抵被击中审美取向,立马开始要联系方式。
“黎山的联系方式?”李羡放下筷子,“他脾气比较内敛,我先问他一下。”
向别人推荐好友前先问被推的人的意见,算是礼貌。
“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孟子玮托腮,筷子插进米饭,有一搭没一搭搅弄,“他人现在在京市吗?别误会,我只是看他说话有意思,想交个朋友啦。”
话是这么说。
晚餐后,李羡去了趟厕所,再出来,窗帘已被关阖,只留一盏落地灯,客厅激光电视打开,停在纪录片最开始的画面。
“黎山的纪录片,你们要不要一起看?”
孟子玮坐在暗处,眼睛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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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客厅关了灯,窗帘拉阖,细碎光线随风摇曳。
李羡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陷进去,身侧是抱枕,身上围了条毛茸茸的毯子。
太适合看电影的氛围。
片头出现制作人员名单,格外简短,只用了两秒钟的画面。
导演:方黎山。
她看向身旁的孟恪。
孟恪瞥过来一眼。
她勾起唇角,将毛毯分给他一截。孟恪从她手里接过,随意搭落在大腿。
一种自然的默契,好似两年的隔阂不曾出现过。
做在沙发另一侧的孟子玮扭头,打了个手势,叫她看消息。
李羡正了正身子,捡起手机。
子玮:【还没回复吗?】
李羡:【暂时还没】
子玮:【下次一起出去玩,你带上这朋友呗】
李羡:【我尽量】
李羡:【其实想交朋友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
李羡:【纪录片结构很弱,更像一段琐碎的生活记录......很多人都看不下去】
孟子玮:【我绝对能看下去】
孟子玮:【你先帮我拍照,我要发朋友圈】
李羡牵了下唇角,照做,将相片传给她。
这是段小城故事,镜头聚焦在一个服装作坊,十几个工人的工作日常、一日三餐之间,带着市井街头的嘈杂和泥土腥气,俗世人生的无聊寂寞。
影片开始十分钟,李羡听见哈欠声。
自然是孟子玮打的。
她托腮、小鸡啄米的样子像极了课堂上困倦的小学生。
李羡微笑,扭头去看另一侧的孟恪。
他抱手倚着靠背,没有厌倦不耐烦,也没有看得津津有味,神情很淡。
注意到身侧的目光,扭头看过来。
李羡收回视线,理了理怀里的毯子。
也许这姿势还不够随意放松,她斜身,轻轻挣掉拖鞋,从一侧抬腿,想要将腿窝进沙发。
几乎是种无意识的肌肉记忆,孟恪注意到她的动作后,伸手捞了她一把。
掌心触及脚踝肌理,温度转瞬即逝。
李羡眼睫微颤,等电影切换下一个场景,才扭头看自己被放到沙发坐垫上的小腿,然后是他没有收回的手臂。
傍晚新换的黑色薄毛衣,袖口腕骨明朗,青筋淡淡突起。
这副人前沉郁干练、八风不动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下午放肆随意的人是否为另一个人。
孟恪睇她一眼,稍稍偏靠过来。
李羡收回视线。
“这么有才气的导演的作品,怎么不认真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