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页)
怎么他又睡不着出去走了吗?
怎么会有人睡不着呢?
羡容很想问他这个问题,但她实在太困了,没力气睁眼,更没力气张口,躺着躺着,就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早上起来,秦阙已经去了京兆府,羡容才突然想起晚上的事,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才总会半夜睡不着。
而且睡不着可以待房里干点别的啊,为什么总要出去走?出去走不是会更清醒吗?
睡不着可真是她不理解的世界。
王焕的婚事定下了,两边都挺急,虽然婚期还没定,但显然不会太久,于是王家趁此机会开始修整起屋子。羡容的婚事办得太仓促,什么都没修,这次便一起了。
该刷新漆的刷新漆,该种花苗的种花苗,太旧的家具也换了,羡容在院中溜达,就见院里四处都忙着,直到她走到竹林后的那个小院子。
里面向来就清静,此时也是,她忍不住走了进去。
这是她娘亲死去时待过的院子。
那时她很小,大约是两三岁?她对娘亲没什么记忆,所以一直就没心没肺的,只是在她大了,才从娘身边的妈妈口中知道娘病逝前的事。
娘那时生重病,眼看着不行了,娘便自己从院子里搬出来,住到了这小院里,将才两岁多的她交给奶娘带着四处玩,不让她见到母亲病重的样子。
娘亲觉得,这样的话,小女儿就不会对病中的娘有什么印象,甚至不会对自己的娘有什么太多的记忆,等娘不在了,也没有那么怀念伤心。
更何况那时爹还年轻,一定会再娶,娘希望爹能娶个贤惠的女人,就告诉女儿那是她亲娘,让她对后娘不要有戒心,不要和亲娘作比较,便不会自怨自艾,这样长大了,也就像个有娘的孩子。
后来爹却没有再娶,娘的一番苦心白费了,只是她确实对娘亲早逝这件事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留存的记忆太少。
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人有意抹去自己存在的记忆呢?
她的娘,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她打开房间的门进去,里面一切都是沉旧的,却也看得出来常有人打扫,还不算太脏。
房里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只是那张旧床上放了一副手帕。
是丫鬟的手帕掉这儿了?
她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绣的竟然不是梅兰竹菊,而是一只……猫头鹰。
真是个奇怪的图案,但羡容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她记得大伯纳进房的那个红烟就挺喜欢这东西的,当初她小欢还没死时,红烟看到她的小欢,还问有没有猫头鹰卖呢,她想养。
所以是红烟来过这里?对,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红烟之前还真来过这里……可恨,这女人又不老实了,也不知又勾搭了哪个色胚在这儿鬼混,这可是她娘亲去世的地方!
羡容觉得很气,但红烟是大伯的人,她觉得跑去找大伯告状不太好,再说仅凭一个手帕也说明不了什么。
想了半天,她好像只能假装没看到,于是她将那手帕收了,气呼呼就出了小院。
三日后,梁武将红烟的消息送到秦阙手中,让他晚上三更,老地方见面。
想必是见魏绪之事有了消息,秦阙当晚便在三更时分从床上起身。
羡容仍在熟睡中,他看着她,想谨慎一些,点上她的睡穴,但手已经抬起来,却又犹豫了。
被点睡穴陷入昏迷终究是不好,反正她也不会醒来,醒来也好糊弄,就这样吧。他起身披上衣服,离了凌风院。
羡容在半夜醒来,醒得莫明,也不知是被外面的更鼓敲醒的,还是被子被自己卷没了被冻醒的。
她爬起来拉被子,发现薛柯又不在。
又睡不着?他怎么天天睡不着?
她想着,又盖了被子睡下,迷糊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猫头鹰。
小屋里的猫头鹰手帕,红烟,夜半消失的薛柯,还有当初他俩在竹林旁的勾搭……
她突然从床上惊醒,愣了半晌,起身快速穿上衣服,拿了软鞭,往竹林后的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