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2页)

她从来就不是无情之辈,只是这个情隐藏在冷漠的面具后,让人看不清。

她想摆脱顾诀,御剑天下,杯酒红尘。但最终顾诀用更深的羁绊将她束缚在棋盘上,想要鲜衣怒马,无拘无束的姑娘向着光明而去,却身带枷锁。她看着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沐浴天光,却再也没有笑过。

陆晚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残剑收起来。自从陆行渊回来后,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从陆行渊的言行举止中,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太了解云棠,而云棠又太了解顾诀。

像顾诀那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离间一切可以离间的关系,然后自己置身事外,继续做他的世外高人,看着棋子相互争斗。

云棠想要护着陆行渊,又不至于日后成为他的拖累,被顾诀反过来利用,就会借别人的手来照顾陆行渊,而自己从始至终只扮演恶人的角色,制造最直观最行之有效的矛盾。

她不需要瞒过顾诀,只需要瞒过陆行渊,甚至没给陆行渊选择的机会。

这是陆晚夜最忧心的,也是最无奈的。

陆行渊早就有所预料,他眼里的云棠和陆晚夜心里的云棠不一样,但还是低估了这其中的差异。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有些陆晚夜欲言又止的话,他听明白了。

云棠的好是以一种他不能接受的方式来实现。

自以为是的好,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行渊想到自己,这一刻他不再对陆晚夜有所隐瞒,他告知了魔界发生的事,紧跟着宽慰道:“魔界那边只是几个修士所言,我会让怀竹继续盯着,不会让她出事。”

陆晚夜并没有露出着急担忧之色,他目光幽深,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敲桌面,思索道:“她没事,我在她身上留了神识。如果她濒临死亡,神识触发,我能感应到。”

陆行渊:“?”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爹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才能让他笃定这两百年间,没有变故?

感受到儿子的疑虑,陆晚夜笑道:“她的头上应该戴着一支海棠发簪。”

陆晚夜后期锻造的特殊物件不多,海棠簪子算一个。虽然他的那道神识是为了另一件事护云棠周全,但不代表在其他危险上不会触发。

陆行渊回忆了一下,云棠确实有这样一支簪子,她说过那东西对她意义非凡。

陆行渊很是淡定,他现在对这种事已经接收良好:“她无碍却有这种传言,难不成是谢道义动了手脚?”

陆晚夜摇头:“错了。”

谢道义应该是真心去找云棠,动手是临时起意,他来不及思索那么周全的计划。但云棠不是偶然走到魔界,而是从陆行渊离开后一直在魔界。

那个地方多空间裂缝,还不缺目击者,稍微用点手段就能做到“意外身亡”。

“活人办不成的事,死人很方便。”陆晚夜舒服地躺下,闭目养神道:“你都走了,她不可能还留在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