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送花(第2/3页)
苏心禾在江南之时,便时常采撷桂花酿制桂花蜜,刚刚来京城之时,还送了蒋妈妈一罐,她不禁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四季桂,用来酿桂花蜜或者做桂花糕,好不好吃……”
李承允:“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心禾一愣,“试试?”
李承允点了下头,只见他忽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继而纵身一跃!
苏心禾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李承允便回落到地面上,手里多了一大束桂花。
苏心禾瞪大了眼,“你方才不是说,这是母亲特意从南方移植过来的花么?就这么砍了,会不会……”
“又不是你砍的。”李承允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道:“是我。”
苏心禾:“……”
李承允将花束递到苏心禾面前,道:“给你。”
苏心禾看着眼前这一大束唯美的桂花,虽然略有忐忑,但仍然抑制不住心头的雀跃,接了过去,抿唇一笑。
这么多的桂花,除了做桂花糕,应当还能酿桂花酒罢!?
苏心禾想到这儿,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李承允见她高兴,冷峻的面容也缓和了几分,跟着虚虚勾了下唇。
与她相处之时,他并未觉得勉强,有时候……还颇有意趣。
青梅与白梨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了两人的气氛,只能互换了一个眼神,偷偷抿唇而笑。
待回到了静非阁,苏心禾便让青梅将桂花好好收起,青梅应声,抱着桂花正要下去,苏心禾又道:“等等。”
苏心禾从那一大束桂花中,抽出了一支,就近插在了手边的花瓶里。
“桂花开得这样好,留一支在房里添香罢。”
-
桂花香气清幽,让苏心禾一夜好眠。
待她起床之时,李承允已经去南郊大营了。
苏心禾梳洗完毕,正打算用朝食,却见白梨匆匆而来。
“世子妃,卢叔来了。”
卢叔是侯府的管家,苏心禾开始接管后厨之后,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可靠的侯府老人了。
苏心禾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请卢叔进来。”
片刻之后,白梨带着卢叔进门,卢叔依礼对苏心禾作了一揖,笑道:“早知世子妃在用朝食,小人便晚些再来叨扰了。”
苏心禾笑了笑,道:“无妨,卢叔找我可有什么要事?”
卢叔点了下头,低声道:“世子妃,前几日您出门采买的米粮、酒、油盐酱醋等,都已经送过来了,按照您的吩咐,小人让送货人将车马都停在了后门,你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苏心禾思量了片刻,道:“先将货品收进侯府,每样取一顿饭的量,送到静非阁来。”
卢叔会意,应声下去了。
苏心禾又对白梨道:“我记得后厨之中,掌管仓库的似乎只有庞展望和菊芳?”
白梨回忆了一瞬,答道:“以前还有骆妈妈,但因骆妈妈犯了错,所以钥匙被收了,故而只有庞管事和菊芳有钥匙了。”
苏心禾轻轻“嗯”了一声,道:“让菊芳来见我,但不要惊动其他人。”
白梨道:“是,奴婢这就去后厨。”
-
“奴婢给世子妃请安。”
菊芳立在厅中,仍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朴素模样。
苏心禾温言道:“免礼,你不必紧张,我让你过来,是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只要实话实说便好。”
菊芳一听,便顺从地点了点头,道:“世子妃请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苏心禾瞧了她一眼,问道:“平日里,府中米粮、酒水还有油盐酱醋的采买,主要是谁负责?”
菊芳不假思索地答道:“回世子妃,是庞管事,但骆妈妈在时,也会一起理账。”
苏心禾又问:“我记得你也参与了理账?”
菊芳愣了下,忙道:“后厨之中,识字的人并不多,若是庞管事忙不过来了,便会让奴婢一起帮忙理账,若非如此,奴婢是不会沾手的。”
苏心禾道:“你既然能识文写字,难道没有发现,庞展望的账册里有问题么?”
菊芳面色微微一紧,下意识避开了苏心禾的目光,道:“什么问题?奴婢、奴婢没有发现……”
苏心禾递了个眼神给青梅,青梅便将两本账册递到了她的眼前,道:“第一本是你写的,这账目还算妥帖,但第二本,却分毫不差,连字都不曾写错过一个,不是假账是什么?”
菊芳神情明显有些紧张,道:“这……第二本账是庞管事自己做的,奴婢、奴婢实在不清楚……”
苏心禾一目不错地盯着菊芳,道:“菊芳,我是看你为人老实,办事妥帖,才想从你嘴里听几句实话,你若是要包庇做假账的人,那便是共犯了!若真如此,你便不能再留下了。”
此言一出,菊芳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了下去,央求道:“世子妃,奴婢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求您别赶奴婢走!”
青梅下巴微扬,道:“那你还不说实话?”
菊芳面上挣扎了一瞬,终究还是惴惴不安地开了口:“庞管事那账簿……确实、确实是有些问题的。”
苏心禾问:“什么问题?”
菊芳抿了抿唇,似是有些难言。
苏心禾道:“只要你说出实情,我自然会保你无虞。”
菊芳这才略微放心下来,低声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后厨被骆妈妈管辖已久,有不少人都是她的眼线,故而奴婢不敢妄言,怕遭人报复……但世子妃既然说了这话,奴婢也愿意相信世子妃。”
“这庞展望本是骆妈妈的人,一直帮着骆妈妈行采买之事,他们采买的东西,大多来自于东市。”
苏心禾道:“大良米铺等几家铺子,我已去过。”
菊芳听到这里,便也明白了几分,便继续道:“仓库其实只有庞管事与奴婢两人,但庞管事出去采买之时,从来不让我跟着,每次采买完东西回来,他说是多少银子,奴婢便记多少银子,直到有一次,奴婢偶然路过了东市的大良米铺,这才发现,他报上来的价格,要比店里的贵上许多。”
苏心禾思量了一瞬,其实这也不奇怪,菊芳若要买米,自然会买价钱便宜的,但侯府一贯买的米粮都相对较贵,她不知道具体价格,也是情理之中。
“一开始,奴婢以为是庞管事将价格弄错了,便又多问了几家铺子,谁知,他采买回来记账的价格,样样都比铺子里贵,奴婢便明白了,其中有猫腻。”
苏心禾问:“此事你可有告诉过其他人?”
菊芳摇了摇头,道:“那庞管事是骆妈妈眼前的红人,咱们后厨又归姑奶奶管辖,就算此事捅到了姑奶奶跟前,也不见得有结果,故而奴婢便只能装聋作哑。奴婢的相公还等着科考,家中缺不得这份活计,庞管事便觉得奴婢好拿捏,所以才将理账之事交给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