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2/2页)
骆广之朝左边一排一一看过去,他有四子,他不否认他更偏爱嫡出的,对庶子的教导从不上心甚至不时打压,因为他不想庶出的越过嫡出的去。
有人劝过他,不管嫡出庶出都是他的儿子,同样优秀家族才能更加壮大,但他有自己的看法。
武帝开国封景、武、成、平四位一品国公,目的是想要打破朝堂上士族权力极盛的局面,可后来呢?他们这四家是什么结果呢?
景国公一家死绝。
武国公也死得家中仅剩一位男丁,现在还是个舞勺少年,能不能长成还是个未知数。
还有他的长子,他的骆文文韬武略样样拔尖,却被疯马踏死,这真的是意外吗?
在出意外之前,骆文才上疏皇帝设明堂,由天子垂坐,拔擢有能之士为明堂常侍,为天子读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为皇帝培养心腹重臣,分把持朝政的门阀之权。
奏疏送上才三日,骆文就出了意外,这怎能不叫骆广之多想。
就是不想在朝中太显眼,有骆文一个顶门户的,骆广之和胡元玉才会宠溺骆武,把他宠成了个废物。
哪知,天算不如天算。
四位国公唯一门庭兴盛的就只有平国公,骆广之鄙夷姚奎靠巴结门阀来升迁,他根本忘了武帝当初封赏的初衷了。
而现在呢……
骆广之一一看过去。
惊才绝艳的长子没了,甚至都没留个后;
二子沉迷美色和赌博,彻底废了;
三子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陌生人,毫无孺慕;
四子……
骆广之闭了闭眼,他鄙夷姚奎巴结门阀,他的四子不一样是巴结门阀才有了今日。
骆乔觉得骆广之的表情很奇怪,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样子,她不知道,她的父亲骆衡流血用命拼出来的军功被她的祖父一言否定了。
骆衡二十年前宁愿受家法也要北上兖州投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骆广之压着不让他去找中正官品评,他在成国公府你处处受人白眼,仆役不把他当主子看,新婚妻子也被欺负得很狠。
他这样连品评都没有的,初到兖州军别说校尉了,连火长都不是,纯纯的大头兵。
他为什么会被兖州刺史席豫重用,那是他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
诚然,以骆衡的出身,没有席家提携想要坐到一州都督的位置上很难。可你没点儿真本事,席家凭什么提拔你呢,席家都看不到你。
“老大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留个后,分家后,姚氏嫁娶与我骆家再无干系。这里有银五千两,还有南郊的庄子,都赠与姚氏。”
“老三、老四皆有官职在身,老二差了些,田产分老二七成,好叫老二一家衣食有着。老四现在是三品官,老三只是六品,老四吃点儿亏,田产老三分二成,老四一成。”
“建康的庄子和铺子除了我和你们母亲留下的,其他都归了老二罢,老三、老四总归也不回来。”
“公中的银铜老二、老三、老四平分。”
骆广之说完后,堂中久久无语。
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偏心偏成这样的。
合着官职最高的就要最吃亏。
骆鸣雁从袖笼里掏出两张纸来,挥了挥:“祖父,公中还有钱吗?”
骆广之和胡元玉面色丕变——
那是骆武赌债的借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