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页)
时之湄呵斥, “不准你这么说他。”
Louise悻悻地闭嘴。
转身重新走向酒吧,短短一段路,时之湄回忆起许多细节。
苏域开完会回酒店找她,问她是怎么回事,自己用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开心的事情上当借口,企图搪塞过去,苏域表达不同意见,自己还发了脾气。
越想越觉得不合理,他刚在背后给自己收拾完烂摊子,想要一个解释,等来的却是搪塞和生气。
任谁都会产生分手的想法吧?
但苏域却对自己越来越好,究竟为了什么呢?
瞥见时之湄的身影,谭菁菁跟身边人停下交谈,朝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哟,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竟然能跟时大小姐在工作日喝上一杯。”
时之湄坐下,面无表情地问: “酒呢?”
谭菁菁跟魏真交换了个眼神,拿起酒瓶将她面前的杯子倒满, “行,今晚您敞开了喝。”
时之湄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台上换了人,新来的歌手一上来就撕扯着衣服唱摇滚,瞬间点燃了整个场子。
音乐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时之湄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也不抬,一杯接一杯喝。
谭菁菁拍了下魏真,小声问: “她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魏真撇撇嘴, “她回国以后一直都怪怪的。”
谭菁菁点头附和, “也是。”
时之湄下班后直接来了酒吧,没有吃晚饭,酒喝得又急。
几杯下肚,胃里像火烧一般难受。
她支撑不住,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吐了个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洗手台旁,掬了把凉水拍打自己的脸。
瞬间清醒过来。
酒精加速了血液循环,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时之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点半。
在心里粗略地算了下时差,国内还没到23号,还来得及。
转了个身的功夫,她又意识到即使马上就能飞,也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
不一定能赶上。
就算赶上了回去干什么呢?
给苏域过生日吗?
去的话要用什么身份呢?
好似瞬间被抽走所有力气,时之湄缓慢蹲下///身。
刚才好不容易用酒精压下去的苦涩情绪慢慢从喉咙爬上来。
她之前跟苏域承诺过两次要给他过生日。
虽然第一次说是为了哄他开心,但第二次是发自内心的。
当时她刚过完生日,被苏域感动得不行,自然而然地想要回报他。
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都没有兑现过。
忽然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外面传来魏真关切的声音, “小湄,你在里面吗?”
时之湄深吸一口气,说: “我在。”
“你还好吧?”
“我没事。”
时之湄打开门锁让她进来。
“怎么蹲在地上啊?”魏真大惊,伸手要扶她起来, “头晕吗?哪里不舒服?”
时之湄抬起头,神情茫然地问: “真真,我是不是很坏啊?”
“啊?”
“我很坏吧。”
魏真以为她喝多了,捧起她的脸。开玩笑般地哄着, “我们小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时之湄摇头,哽咽着反省自己, “我嘴里没有真话,只会说好听的哄人,却没有一次算数。”
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魏真愣在原地,只能干巴巴地劝说: “小湄,你别这样……”
魏真手足无措的表情让时之湄清醒了些。
自己真是喝多了。
竟然会跟魏真诉苦。
她们只是偶尔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平日见面看到的都是彼此光鲜亮丽的模样,哪里知道怎么安慰呢?
时之湄稳稳心神,噗嗤一声笑开, “怎么样?吓到了吧?”
“哇靠你现在演技见长啊。”魏真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赶紧收拾好出来喝酒。”
“我不喝了。”
时之湄重新站到,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裙子。
“明天还要上班呢。”
“也是,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魏真又问, “我帮你叫个车?”
时之湄说: “不用,司机在外面等我。”
魏真仍坚持将时之湄送到酒店门口,看着她坐上车,才安心回到卡座上继续喝酒。
时之湄回家后却彻底失眠了。
其实分手以后,她的睡眠质量便直线下滑,每天都辗转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但这一晚,到了凌晨四点,她仍旧睡意全无。
明明累得不行,但闭上眼,脑海里总是自动播放那些她难以舍弃的过去。
可现在有什么意义呢?
容忱说的那些好,她早就知道,而Louise说的那些,她刚刚才知道。
但本质上没有区别。
都已经过去。
这样想着,时之湄却烦躁到几乎要崩溃。
她翻身坐起,走进衣帽间里,在衣橱底层翻出苏域的衬衣。
幸好出国时犹豫好半天,还是带上了。
当时她就知道有朝一日,肯定能派上用场。
时之湄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展平,然后躺了上去。
感觉好似回到苏域的怀里,空荡荡的身体被一点点填满。
曾经,她在这个怀抱里,不需要维持光鲜,不需要掩饰情绪,更不需要隐藏狼狈。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现在,时之湄只能躺在被自己弄脏的衬衣上,找回了点安心感。
她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
时之湄本以为睡在苏域衬衣上只是权宜之计。
没想到自此以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她每晚只有躺在苏域的衬衣上,才能安然入眠。
不知不觉间,时之湄连常用香水都换成跟苏域身上味道很像的那款。
心里终于不再整天纠结得难受。
往后的日子似流水,悄无声息地滑过。
当大雪覆盖了整条街,路边的店纷纷开始装扮自己的圣诞树,时之湄知道,一年中最难过的节日要来了。
但今年她不再像以往那样难受。
可能因为去年生日过得太温暖了,同样地,这也导致她难以忍受孤独。
就像吃过糖的孩子咽不下太过苦涩的药。
尤其这个特殊的节日,外面满世界都在欢庆,自己却要一个人在家里,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时之湄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今年还想吃长寿面,还想收用心的礼物,还想被人抱在怀里谈心。
但时之湄也清楚。
除了苏域,不会再有人这样用心为她准备。
思来想去,只能去找谭菁菁她们。
十二月初,时之湄便跟魏真打招呼说今年圣诞聚会自己也要去。
魏真惊诧,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时之湄转移话题, “你们往年都怎么庆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