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确定枕边人睡着后, 靳洲轻掀被角下了床。
楼下,乔梦和靳兆祁还坐在沙发里,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乔梦起身, 见靳洲穿着一身睡衣往厨房去,她蹑手蹑脚走过去。
从柜子里拿出上次买的燕窝, 靳洲刚一转身,看见乔梦站在岛台前,他眉心一皱:“都十二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乔梦目光在他身上的睡衣来回打量, “你不也没睡吗?”
瞧见他手里的盒子, 乔梦眼里闪过蹊跷:“这个点了, 你炖燕窝啊?”
“明早炖, 我先给拿出来泡上。”
竟然还知道炖前需要泡发?
乔梦抿嘴笑:“女人吃的东西,你懂的还挺多!”
靳洲没应她这句:“我爸呢?”
乔梦往后偏了下脸:“在那选明晚吃饭的地方呢, 环锦半岛和故里, 他在那纠结一晚上了,你看呢?”
这两个酒店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环锦半岛装修奢华, 至于故里,虽然档次不及环锦半岛, 但却很有中式的优雅。
靳洲选了后者:“故里吧, 他们家的菜色很不错,上次枝予还说他家的红烧鱼好吃。”
乔梦不以为然:“又不是你们小俩口吃饭, 这不是还有枝予的家人吗, 第一次见面,咱总得让人家看出咱们的诚心和重视。”
靳洲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环锦的装修太浮夸了, 我不想枝予母亲有压力。”
乔梦没去过故里这家酒店,只是听他老公说很优雅温馨。但是双方家长见面是件大事,乔梦不想有一丁点的不周。
“我明天去看看再定吧!”说完,乔梦看向他手里的动作,这才发现他在用筷子在去红枣的核。
“你这都是从哪学的?”乔梦一直以为他是个面都不会下的人。
“网上。”
乔梦:“......”
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一个眼里只有工作的人半夜下厨房给老婆炖燕窝。
“枝予让你煮的?”
靳洲笑了声:“我是趁她睡着了才敢下来煮的,不然她肯定要说我。”
乔梦撇嘴笑,“没看出来啊,还挺会疼人,”她嗳了声,“你喜欢她多久了?”
虽说是自己的母亲,但靳洲没有分享自己感情的打算:“很久了。”
嘴可真严。
乔梦心里撇嘴,嘴上循循善诱:“多说一点嘛,说不准我还能帮到你。”
说到‘帮’,靳洲还真有一件事要有求于她。
“枝予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她母亲离婚了,这么多年,她母亲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别提她爸爸的事。”
安枝予的家庭情况,乔梦多多少少也‘打听’了一些。
“我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为人,靳洲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谢谢你,妈。”
乔梦把嘴一撇:“少来!”说完,她拢了拢肩膀上的披肩:“你忙吧,我上楼去了。”
靳洲回到楼上的时候,枝予不仅从侧躺变成了平躺,还占领了他下楼前睡的那块地方。
真不知道她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有没有滚下床的经历。
想到这儿,靳洲垂眸失笑一声。
不想吵醒她,所以靳洲就去了床里侧睡,不知是不是掀被子的动静扰到她,靳洲刚躺下去,安枝予就主动侧过身来了。
天冷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找寻温暖,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高过自己,安枝予自然而然地越偎越近,最后把腿翘在了他身上,胳膊也搂上了他腰。
靳洲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异性主动,可现在他心里却欢喜得厉害。
密不透光的被子里,露出了他漂亮的腹部线条。
搂在她后腰的手往自己怀里拥紧,清凉与滚烫相贴。
怀里的人咕哝出一声什么,含糊不清,但能感觉到是舒服的、愉悦的。
翌日,薄雾弥漫,晶莹透亮的露珠从叶尖滑落,天边还是未亮的灰色。
厨房流理台上放着一只热气徐徐上升的矮瓷杯,里面是靳洲刚刚冲泡的生普洱。
经过几个小时的浸泡,燕窝已经绵软分散开,冲洗后,靳洲将燕窝撕碎成小块,连带着昨晚被他去了核的红枣一起放进炖盅里。
几口茶的功夫,炖盅里的温水很快传来咕噜的沸音,靳洲把火改小,将燃具上的时间定时九十分钟,之后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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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上。
窗帘紧闭,房间里只亮着床下一圈的昏黄。
安枝予侧着脸趴着,散开的长发铺在浅色的枕头上。
靳洲站在床边,逆着光看她恬静的半张脸,嘴角上弯的同时,腰也跟着弯了。
将她挡住眼睛的两缕头发拂到一边,又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有点不放心她翻身,他又将沙发里的两个抱枕放到她身边,最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又出了房间。
安枝予是被身体里的一股暖流惊醒的。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她就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下。
果然!
浅色的被单上染了一块鲜红。
所有的困意顿时消失殆尽。
她慌忙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抱到沙发里,就要去揭床单的时候,传来房门被拧开的声音。
人的应激反应总是会在大脑给出反应前先有动作。
沙发里的被子被她迅速抱回床上,还没来得及铺开,熟悉的声音响在她身后。
“怎么起来了?”
怕她滚下床,起床到现在,靳洲几乎是二十分钟就会上来看一看她。
就在安枝予转过身来的上一秒,靳洲看见了她睡裤上的红。
捕捉到她脸上的不自在,靳洲不露声色的走过去,弯腰拿起地上的拖鞋放到她脚边:“地上凉,快穿上。”
之前和他睡的那两晚,床都是他整理的,安枝予生怕他再动手整理,穿上拖鞋后,就想着要用什么理由让他出去。
结果没等她想好,靳洲就先她开口了:“快去洗漱吧,我先下去把早饭盛出来。”
安枝予心里暗暗松一口气,等他一走,她又赶紧将被子抱到了沙发里,只可惜把被单拿到卫生间后,却没找到洗衣液之类的东西。
总不能把被单抱到楼下,没办法,她只得用洗发水代替,没想到,洗发水也能将那块鲜红洗得干干净净。
好在她起床的动作够迅速,下面的垫子没有被染到,不然,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她才看见睡裤后面也染上了颜色。
被单都染脏了,裤子自然也逃脱不掉,可是靳洲刚刚进门的时候,她是背对他的。
那他有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