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以战止战(第2/4页)
希维尔戈尔丁则是带兵,横穿白岭,攻打齐国的北门。
东女军有特制的防毒面罩,还有医署配置的解毒丸,加上商队几年前与齐地通商,早已把两地之间的大路修得齐整宽敞。
军队不出七日便跨过了白岭深山的瘴毒林。
来到了黎州城的边防处。
数千黎州兵守在偏关前,身披甲胄,手持刀剑,仍是传统的抛石机守门,只是旁边堆满了许多火药桶。
这么大剂量的火药,威力不容小觑。
希维尔早已派了几名兵士混入了黎州城,东女大军刚到白岭外。
这几名兵士就从黎州城偷跑了出来,身形狼狈,其中一人的脸上还有一些烫伤。
领头的兵士禀报道:
“黎州城内正在大肆抓捕壮丁,只要年满十二,就会被强制压去征兵,在脸上刺上忠义兵的黥字。”
“这些火药桶的威力,大约直径十米,他们用抛石机发射,人工点火,射程百来米。”
这些都是他们抓住一个守城兵套来的话,差点害得他们兄弟上了黥刑。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知道了黎州蔡沉的底牌,希维尔也不再等候时机,直接率兵出击黎州城北。
听到人工点火的这种老式火药,希维尔心中冷笑,这都是他们东女国前些年玩的东西了。
就算这黎州的知县一向藏得够深,也不过是萤火之光,竟敢与皓月争辉。
与此同时,西媞丝已经率兵轻松占领了郦县。
除了那群草寇勾结而成的“义军”,郦县已经是个空壳子了。
这些“义军”刚把洛都的城池打下,就肆意屠杀城内的百姓,糟践粮食,等西媞丝带兵攻上洛都时,他们还在行宫处喝酒吃肉,嬉笑怒骂。
瞧见大军打到门前了,这些人也只顾着颠笑狂呼,面目狰狞地将眼前的几名抓来的奴役一刀砍死泄愤,临死之前还在酗酒狂欢。
尸身挂在城门好几日,酒气都不曾散去。
这些贼子,自打攻了城下来,就没想过善终,用命拼得了十几日的皇帝风光,就此在这个时代落幕。
麦子在代邑收到两方的军书后,东女军的铁骑已经踏上了金齐两地。
西媞丝带领北上的军队,已经收复了洛都,以及周边的小城池。
就连草原蛮人的地盘,也被一并打下。
东女军的战马个个矫健膘壮,再配上名扬天下的“火统枪”,速度又快,杀人于无形。
一下就引起了天下各方人马的忌惮。
东女国此时也顺势昭告天下:
“东女铁骑踏遍天下不平之地。”
这十二字箴言,在同一时刻,出现在各大割据势力的桌案前。
周国都城,启阳,景阳帝急召关宸,池西二人入宫觐见。
年轻的皇帝已经羽翼渐丰,朝堂之中的那些盘亘多年的蛀虫,在近些年,也被这位皇帝一一拔除。
景阳帝身着皇袍,面目凝重,一双剑眉微微皱起,帝王身上不怒自威的霸气萦绕在殿堂上。
“左丞相,你可知朕为何召你而来?”
此话一出,殿里的气氛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冷气重重。
池西仍旧不卑不亢,坦然答道:
“陛下召见微臣,可是为了东女帝一事。”
景阳帝双眼微微敛起,似乎是在打量池西,敲打道:
“朕曾听闻,爱卿将舍妹舍兄送至东女帝麾下,且多次书信往来。”
帝王多疑,关宸一下便意识到殿内气氛的迥异。
池大人多次提点与他,还为周国百姓做了不少善事,民间极为称颂。
他知道此时不该多言,但他怎能眼睁睁见池西大人身陷泥沼而不顾。
毅然站了出来,上禀道:
“陛下,左丞相忠君为国,定非叛国通敌之人。”
景阳帝审视的目光从池西的身上落在关宸身上,直看得关宸这小子冷汗直流。
明明春寒刚过,天寒地冻,关宸背后的锦衣却已经透出了大块湿意。
关宸不过一个小小从七品,蒙见天颜的次数屈指可数,能有如此魄力,时数难得。
一声豪迈的帝王笑声从殿堂中传出,关宸紧张的思绪一下就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卡了壳。
关宸有些懵,抬头侧身看向池大人,俊逸的脸上仍然很平静,眼里还夹杂着笑意。
君子当如松柏,淡然处之,处变不惊。
关宸脑子里虽然冒出这一句话,思绪一转,就明白这帝王与丞相大人分明就是做戏,只有他当了真。
关宸的脸上爬过几条黑线,又退回了原位。
“关县丞,以你所见,陈麦属何等人也?于周是友是敌?”
又是一道难题,摆在了关宸的面上。
“臣愚见,东女帝虽屡次征战,手段凌厉果断,盖因别国进犯而攻之。在东女国内,此人大改律令,不拘于世道规则,为亦正亦邪一人物。”
此番话下来,褒贬皆有,有理有证。
至于圣上所问的第二个问题,好在当初东女帝曾提及过此等状况,他只需按实所述即可:
“当初,东女帝送臣及其余二位使臣回来时,曾亲口说过,于周无交恶之意。近年内,东女国的军防也确如她所说,从未越出地界,冒犯周国领地。”
景阳帝听完,未说好与不好,沉思了一会,便将关宸这个楞头青打发走了。
只留池西一人在殿内静坐。
檀香由炉中缓缓升起,冒出一卷一卷的白烟。
景阳帝突然开口道:
“左丞相还未回答朕的问题。”
池西轻吐一口气,看向面前的帝王,已从当年的孱弱幼帝,成长为一举手可倾天下的帝王。
皇帝早便知道他将池东池瑶送往了代邑,如今旧事重提,定不是为了追责。
池西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了皇帝究竟是问的什么。
皇帝刚擢升他为左丞相不久,近日,朝廷正在为新律一事争吵不休,而他正是主张新律一派。
新律其中两条,便是婚娶自由,及开设女官的律例。
皇帝一直未表态,此番召他前来,除了麦子她们搞出来的动静,便是此事了。
“臣妹自幼苦读,才能虽稍为逊色,却于刑事断案上颇有天分。臣初入朝为官时,几则重案皆得臣妹相助才得以勘破,却无门路为其居功。”
池西说到此处,便想起了前些年许多事情。
宁郡王多次出手暗害,若非有池瑶池东二人提防,如今他也早早就锒铛入狱。
“正因旧制梏制,才让臣其兄妹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
新律新律,只有破陈才能出新。
景阳帝听完,面色更为凝重,薄薄的嘴唇轻启,道尽了帝王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