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刀(第2/4页)
全凭贺章肘了她一路,他还一直安慰她,说来的都是熟人,叫她不必怕生。
但可惜了的,年方五旬,他就要英年早逝了。
再进一间,就是贺朴廷要长呆一段时间的新家了。
苏琳琅刚进去,听俩护士在用英文交流,似乎是在说什么不肯配合之类的话。
星际时代汉语才是主语言,英语是个很小的小语种。
但苏琳琅恰好学过,她遂用英文问:“怎么回事!”
一个护士说:“病人拒不肯配合清创。”
她话音才落,旋即哐啷一声,剪刀纱布,全被拂到了地上。
是贺朴廷,赤红着眼睛,正在摔打。
他的手腕和脚腕被捆的太深,全在流血,病床下堆满了蘸血的纱布,护士要帮他清创,上药,但他拒不肯配合,一直在挥来打去。
“怎么不给上麻药!”苏琳琅问。
护士解释:“病人是个抗麻体质,目前还没找到适合他耐受的麻药。”
伤成这样,竟然还是个抗麻体质,那他得多疼!
苏琳琅穿着防护服的,也可怜贺朴廷,过去拉他手:“贺少!”
贺朴廷目前处在意识混乱中,戒备心极强,具体表现在,不准任何人碰自己,谁碰他他就会激烈反抗,苏琳琅去拉手,他也是一把拂开,喘的更粗了。
咦,这是回到自己的主场就不乖了,不听话了。
但是不对,他眼睛看不见,可他的神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正好一个护士要往外清垃圾,苏琳琅瞟了一眼,看到个东西,给捡了回来,放到贺朴廷手中。果然,他一把攥住,总算消停了。
双眼血雾的男人攥着那个东西,才安静了下来。
俩护士对视一眼,面色那叫一个好看。
因为那个东西是苏琳琅的,是她那只被血浸染透的胸罩。
它本来该在车上,应该是被贺朴廷一路攥来的。
也不知道上面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她又戴了足足24小时,味儿也是够刺鼻的。
苏琳琅凑上贺朴廷的耳朵:“朴廷哥哥!”
俩护士试着来扯胸罩,并说:“病人不可以拿这个,No,please!”
那只胸罩上满是血垢,而且是不同人的血,重症室当然不能留,要被清出去。
贺朴廷立刻暴怒,腾的睁眼,应该看不到,但怒视前方。
苏琳琅连忙说:“sorry,but He is my husband!”
她从护士手中夺过胸罩,仍还给了贺朴廷,贴耳说:“你现在必须乖乖听话,配合疗伤。”再命令他:“东西不会被拿走,但你也不准再反抗,能答应吗!”
俩护士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因脑伤而在昏迷中的患者,会听话吗!
但别说,贺大少别的方面不知道怎样,抱大腿功力一流,知道谁才是救他的人。
果然,在护视的注视下,他一点点的松开了手。
苏琳琅把那只胸罩掖到他的枕头下方,郑重其事拍了拍:“拜托你们了。”
护士肯定不愿意放沾满病菌的东西,但有一个还想去抽,贺朴廷立刻扬手。
当然,等他清醒,发现自己盘了这么个东西,大概也要气炸。
但现在,在昏迷和混乱中,那只沾满血的胸罩,就是他唯一的安全感了。
苏琳琅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是贺朴廷,要是她的兵,她早给两拳头上夹板了。
她耐心说:“朴廷哥哥,东西不会拿走的,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的,你乖乖配合清创,等清完创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重重把胸罩往回掖了一掖。
男人腾的睁眼,张嘴:“阿……”
咦,他竟然说话了!
苏琳琅想了想:“是我,小阿妹。”他一直喊她叫小阿妹的。
因为脑中出血,渗进了视网膜,男人双眼赤红,又因为麻药免疫,他目前还处在一种极度的痛楚之中,但他脑子应该是清醒的,知道她是小阿妹。
终于,他又说了一个字:“表。”
所以他说的,应该就是那块PATEK PHILIPPE表吧。
表苏琳琅一直带着的,但她洗完澡之后连带她从匪窝带出来的所有的东西,全放在老太爷卧室了,并没有拿来。
她说:“表在呢,你现在也很安全,乖乖听话,配合清创,嗯!”
男人扬起他被捆扎到皮翻肉破,满是血的手,但好半天,松垂了下去。
……
另一边,经由许天玺讲述,事情变的合理多了。
但是也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贺致寰一生经商,走遍全球,深知一点,这个世界上并非生成人形的就都是人,还有许多是恶鬼披着人皮,人,有时候也会变成恶鬼。
就好比许天玺所讲的阿鬼,蛇头,阿衰,匪帮小头目,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但苏琳琅,一个曾在农场砍甘蔗的姑娘,她让一群恶鬼为己所用,还能巧妙的整合各种信息,一举把匪帮的智囊,二把手给送进警署!
那她就不是幸运,也不是她父亲的在天之灵护佑。
而是她自身的能力所为了。
也证明她不但大智若愚,还胸有丘壑,是个有谋有略的将军之材!
好半天,缩在床上,一把骨头似的贺致寰嘶声:“……咳咳,果真如此!”
……
许天玺其实撒了谎的,就好比阿嫂在士多店时,他分明听到她是如何四处撒汽油,并教那个小女孩在自己离开后纵焚船的。
后来果然也看到冲天的火光。
甚至,那个叫阿霞的小女孩就从他的身边经过。
他也眼睁睁看着阿鬼士多化为废虚,愣是没有拨打火警电话进行救援。
但他把这些全隐瞒了,只说火是偶然起的,也没有提及小阿霞。
他抬头,坚定的说:“是的。”
“天玺懂得,你和刘皮从此封口,事情该怎么对外说老太爷自会给你答案,但从现在起,你们切不可在任何场合谈论这件事。”刘管家说。
许天玺能不懂嘛,好几条人命呢,谁敢乱说。
他说:“我守口如瓶。”
看许天玺出门,贺致寰扬头,看远处的保镖队长贺平安。
“咳咳!”他说。
贺平安举起雷切军刀,展黑T和那条血淋淋的裤子:“老太爷,如果这件黑T果真是少奶奶穿过的,她至少起过五次刀,而且刀刀可毙人命。”
刘管家提心吊胆:“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杀了五个人!”
贺平安连忙否认:“倒也不是。”又说:“我只是形容出刀的速度和力度,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女性能有的。”
他是专业人员,从血迹的喷射状态可以推断到,砍人者不但有力量,还懂下刀的技巧,切割的角度。
总之,这是一刀斩首的力度,这种力度他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刘管家忙说:“少奶奶曾是国营农场砍甘蔗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