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 疾风劲草 第四章(二)(第4/8页)

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

叩叩。

打开之后,何晏和在场的同国兵士愕然之下,全部吓出一身冷汗。

选择了村庄里一间不引人注意的房屋,容恬屈指敲门。

不料民居没查出什么,却从树上发现了一个高高挂起的奇怪包裹。

他脸上没有蒙上黑巾。

本来他是想查处刺客在动手前是否勘察过王府环境,预谋过多久,所以侦查重点定在王府对面的几所民居内。

普通百姓绝不会认识远在都城王宫的大王容貌,陌生路人如果神神秘秘的蒙脸,只会更让人怀疑。

何晏负责追查王叔被杀一案,派人彻夜审问附近居民,又派人搜查王府内外甚至王府门前大街的每个角落。

房门咿呀一下打开了。

众人自然跟着一起加快速度。

里面四肢粗壮的男人一脸憨厚,看见比自己还高大的容恬站在门外,愕然地大量来客。

骏马高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起来,直冲城门。

“这位大哥,打搅了。”容恬微笑,“我路过这里,口渴难忍,想讨一碗水喝。”一边说,一边扭头用马鞭轻轻挥去肩上的黄尘,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一鞭抽在凤鸣的骏马臀上。

贵为西雷王的容恬,在经历最近几年的东奔西跑潜伏刺探后,已经很有一套装神弄鬼的工夫了。

容虎眼尖,一眼瞧了出来,低声道:“不好,是何晏!他一定发现了那个人头,鸣王快走!”

“哦,怪不得,浑身尘土,一定很累吧。”看来这是个质朴的村子,那男人觉得容恬不像有恶意,露出理解的神色,打开木门,“客人请进来坐,马匹可以栓在前面的树上。”

骑马者身穿盔甲,一看就是同国军将,而且手上提着一个包裹。

招呼容恬进来坐下,跑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处,用木瓢勺了一瓢清水过来,递给容恬,“喝吧,这水澄亮的,已经泸过了。”

迎面前方,一骑快马,正疯了一般朝他们,不,实际上是朝他们身后尚未撤走的同国大军奔来。

容恬接过木瓢,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凤鸣提着一颗心,率领众人刚刚穿过可怕的同国军阵,踏上通往城门的青石大道,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传来。

他的豪迈喝法让男人傻笑起来,“你这人喝水的样子和我兄弟挺像。”

同安院其实也在同泽城中,不远处就是众多民居的青石大道。

“大哥有几个兄弟?”

凤鸣大喜,心脏狂跳,领着他从阎王门口绕了一圈的三百来人,骑着马呼啦啦从阵容强大的同国大军中穿越而过。

“就一个兄弟,叫阿尧。”心性单纯的庄稼人遇上过路客,不禁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客人这是到哪里去啊?”

庄濮已经接过金箭,还曾亲眼看见长柳公主证实他和庆离的盟友关系,哪里猜得到同安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见凤鸣带着盒箭过来,满心以为放风鸣离开是庆离的命令,而且是测试他是否还忠于同国的命令,虽然很不甘心让有份杀死王叔的凤鸣离开,却无可亲何,只能摆个手势,要身后士兵让出道路。

“我是经商的,想去西琴贩点丝绢。”

这时候还不快溜的绝对是笨蛋“恭喜将军作出最好的选择,我萧家事务繁忙,都等着我去处理,就不妨碍诸位将军拜见庆离殿下的大事了。告辞。”凤鸣向武谦感激地看了最后一眼,朝众同国将领一拱手,踢踢马肚,扯缰就走。

“哇,去西琴啊?”

凤鸣一听他要立刻去同安院,心想乖乖不得了。

“对。”

“撒再吧,各营官兵回守原驻区,记得行经城内时,不要惊扰百姓,把事情闹大。”庄濮把金箭持在胸前,冷静地吩咐左右,“各位将军,随我一同去同安院,向殿下请罪。”

“唉。”男人忽然叹了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无一不是满头冷汗的松了一口气。

容恬抬起眼,“怎么?”

金箭落入庄濮手上那一刻.要不是拼命控制自己冷静不要露出端倪,凤鸣几乎要兴奋地大叫起来。

“客人,别怪我多嘴,西琴没从前好了。”

过关啦!

“哦。”容恬引起兴趣,把已经空了大半的木瓢放在桌上,问:“大哥最近去过西琴?”

唉……庄濮摇头长叹,露出百般无奈的落寞容色,终于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金箭。

男人又叹了一声,“从前挺想去的,小百姓活了一辈子,总想去都城走走,也算一辈子见过世面,可现在……”

从长柳现身说法,证明事情确实是庆离策划后,他其实就已骑虎难下。

“现在怎么了?”

庄濮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唉,现在西琴里面没有了鸣王……”

违逆君主,就是叛国。

“鸣王?”

同国大王不在,庆离就是同国之主,不管他杀死庆彰是多么的无情和不占道理.但君主就是君主。

听见对方口中提起自己的心肝宝贝,容恬又惊又喜。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穷乡僻壤的小百姓,居然也知道凤鸣的名头?

“将军,”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的室息中武谦再一次展现了他对凤鸣的义气和顾全同国大局的勇气,打破沉默策马靠近庄濮身旁,低声道:“大王对我等俱有深恩,庆离殿下又是大王指定的储君……将军,王叔之死,虽然令人悲痛和难以理解,但……”

“客人,你不会不知道鸣王吧?”男人一脸不满意的惊愕,仿佛为了加强容恬的认识,还开始指手画脚,“我们西雷的鸣王,人人都知道他啊!客人,你看见我们村子外面的田没有?那叫梯田!还有还有,你看见村口河道旁的那个大东西没有?那叫水车!啧啧,你别看好像很简单,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鸣王脑袋里面想出来的。多亏了这些东西,我们这几年都没挨饿啊。”

一切部被凝固在令人紧张的沉默中。

提及丰收,男人更是高兴。

隐藏在脸部肌向后的激烈挣扎,使他方正刚毅的轮廓,予人微微抽搞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