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3/6页)

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这两人,怕他们使计陷害她,但堂堂将军,忙于战事,不至于还有闲心来逗她,是以,这会子半信半疑了。

“写得嘛......”封胥缓声道:“其罪之一,姜姑娘逃婚在先......”

没等他说完,姜云冉便瞪大了眼睛,辩解道:“那是我逃婚在先吗,分明是他新婚故意缺席在先。”

封胥眸子一顿,“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的?”

姜云冉一声冷笑,“婚期前一个月,母......封二夫人便让人去德州报信了,一个月的时辰,就算坐马车,他也应该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半路去猎鹿了,就是不想娶我,晾着我,让我一个人进府,连拜堂都省了,成了全昌都的笑话,不是我想逃婚,是我没脸见人,不得不离家出走。”

越说越心酸,眼圈都生了红,风雪一吹,都快哭出来了。

当初封胥故意迟到,是有些叛逆在身上,想告诉家里人,让他们知难而退,早些把亲事退了,不要妄想着人接进来,他就会心甘情愿去承认这门婚事,从未想过新娘子是什么感受,许是也想到了,但那同他有何关系?

此时见到了人,见其红着眼,满脸委屈,封胥还是头一回生了愧疚之意,出声道:“确实是他的不对。”

难得听到有人符合她,姜云冉心里熨帖多了,“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说她不会做饭,做了一锅夹生饭给他说,说她眼睛瞎,连自己的夫君是谁都不知道,说她傻,到了如今还没认出来?那恐怕,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当场就会落下来。

“没了。”

姜云冉诧异,“就这点?”不足以让他烧了和离书啊。

封胥也察觉出来了,偏开目光,随口道:“旁的,就说了一些相貌平平之类......”

“他嫌弃我相貌?!”他那样的相貌,居然嫌弃她?这简直就是侮辱,姜云冉脑袋一下炸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虽比不上长公主长得倾城,也算是模样周正,在昌都若是不戴面纱走在街上,年轻公子也会回头......”

封胥随她的话望去,细雪拂面,她脸颊生了两抹动红,他不是没看过长得好看的,却不如眼前这份灵气动人,恭维道:“姜姑娘确实生得如花似玉。”

这话咋一听像是故意揶揄她,自己夸自己,是不好看,为了找回点面子,证明不是自己胡扯,便兜底道:“不满参军说,我从小就有一位表哥倾慕于我,要不是他封胥横插一脚,我俩早就成了,轮样貌,甩他封胥十万八千里。”

封胥:......

扶着她的手陡然一松,努力去回忆姜家的宗亲,他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还是问的冬,更何况姜家的亲戚,他恐怕是一个都不认识,旁的就算了,定要查查看,她那表亲是谁?长得有多好看......

言语也冷了下来,淡淡地道:“话是他说的,姜姑娘同我理论有何用?”

也对,姜云冉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万一他那话是真的,他才从‘将军’面前讨了她,转过头听她说起自己的表哥,任谁也高兴不起来,真心地解释道:‘当然没有参军好看。’

封胥笑笑不应。

晚了。

回到营帐,封胥继续卧榻,半躺着捧起书来看,似乎对她那句话当真介意了,不再看她,也不同她说话,姜云冉窥了几眼,见他眼皮子下敛,休闲得翻着书页,神色如常稳如泰山,又看不出任何破绽。

事情到底是个什么走向,她忽然摸不透了。

安静了好一阵,姜云冉回过神来,恨自己何时这般扭捏过,直接问不就行了,“参......”

刚开口,外面淮冬捧着托盘进来,走到她面前,垂目道:“二夫人,该用饭了。”

这才想起来她还没用早食,道了谢接过来,放在了木几上,抬头问榻上专心看书的人,“参军用过了吗?”

封胥点头,“嗯。”

“那个,参军......”

“食不言寝不语,姜姑娘吃完早饭,别忘了晚上的那顿豆腐。”

愿意吃她的豆腐,那就说明没有闹僵,姜云冉笑着应了声好,心里打起了主意,那人手短,吃人嘴软,到时候她再看看盘问,他和‘将军’之间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买卖。

用完早食,姜云冉便去了火房,同安婆婆要了豆子,用烫水泡在了盆里。

有了上回的夹生饭,安婆婆见她来了如临大敌,生怕她来祸食材,所幸她只要了半袋豆子,见她坐在马札上,盯着盆里的豆子发呆,递给了她一盏茶,主动同她聊了起来,问她:“二少夫人是要做豆腐?”

“嗯。”姜云冉满脑子都是自己被送了人的荒唐事,并不知道安婆婆是跟着封胥从昌都过来的,随意打听道:“婆婆眼里,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婆婆一愣,道是两人才相见还在磨合,便顺着她的话答道:“二少夫人如今已见到了人,还用问我这老婆子?”

旁的不说,就将军的人才,在昌都排前三是没问题,如今二少夫人来问了,她自然是要夸一番,讲了一段他儿时的趣事:“将军十岁那年,路径唐州之时,因人才出众,当地人又不识其身份,一位富商壮胆将其绑了,说要带回去给自家闺女当上门女婿。”

姜云冉愕然,就他那样......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那张胡子脸,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画面,随后恍然大悟,难怪有那么大的自信,定是属于少年惊艳,后来长残了的个例。

“少夫人与将军已见了面,心里多半也有数,不需我这老婆子多说,俗话说缘分天注定,少夫人能找到这里来,一切都是缘分。”

可这不是缘分吗,不到这儿来,也遇不上参军。

姜云冉听出来了,安婆婆对‘封胥’挺了解,又问道:“将军胸襟如何?”

“少夫人放心,将军待人最是宽厚。”安婆婆笑着道:“将军一向以德服人,待手底下的人不薄,是以,跟着他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个个都愿意与他出生入死。”

这话听进姜云冉耳里,又是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回她对参军的话,他信了八成。

“那他对参军怎么样?”

“哪个参军?”安婆婆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是说柳百言?”

“对。”昨儿她问过了他的名儿,就叫柳百言。

“柳参军家中父母走得早,从小就是个孤儿,早年寄宿在外家,虽看在名声上,给了他书读,暗地里却连饭都吃不饱,后来参加科考谋了一个秀才在身,被外家的几位公子嫉妒,对其一顿暗棍,打得半死不活,将军恰好落过,将其救下,这才带来了军营......”

果然是有一段辛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