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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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刷完门禁卡,单手撑住单元门,让出过道位置,用眼神示意他先进。
段朝泠看她一眼,径自迈过门槛。
一楼大厅挂了盏水晶吊顶灯,亮如白昼,隔绝了外面的整片漆黑。
宋槐紧随其后进去,松开手,让门自动阖严。
身处这种过于光明的环境,能清晰瞧见彼此的一举一动。
她莫名有些不适应,快步走到电梯旁边,抬手去按开合按钮。
乘电梯直达六楼,两人全程没什么交流。
出了电梯,宋槐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锁的空隙,听见段朝泠问:“明天什么时候下班。”
“不加班的话应该六点多。”顿了顿,她回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叫人来给你换指纹锁。”
宋槐低头瞧一眼手里的两把备用钥匙,想到来回带着确实不方便,终是没拒绝,“那我到时候尽量早点儿赶回来。”
说完,握住门把手,拉开了门。
租的房子面积不到八十平米,但住两个人足够了。原木的装修风格,低饱和软装搭木纹地板,家具不是很多,但整体看上去还算温馨。
宋槐稍微弯腰,翻开玄关收纳柜,从里面拿出没拆封的男士一次性拖鞋。
地毯上放着尺码和样式相差无几的另外一双,明显是被穿过的。
段朝泠平静扫了眼,“和你一起住的室友有男朋友?”
宋槐还在撕手里这双拖鞋的塑封条,一时没想太多,随口答了句:“有是有的,不过在江城,两人目前异地——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在想你住在这儿有多不方便。”
宋槐将拖鞋放到地上,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在宿舍练调酒的大学室友。”
段朝泠淡淡“嗯”了一声。
“跟我合住的人就是她。我们关系一直很好,这么多年也习惯互相陪伴了……好像没什么不方便的。”
穿过三五米的狭窄走廊,来到客厅。
宋槐拿起搁在沙发上的毛毯,和抱枕一起,全部揽到一旁。
等腾出空位,对他说:“你先坐,我去倒茶。”
段朝泠看着她拐进开放式厨房,掀开玻璃壶的盖子,接水、烧水,一气呵成。大概是刚搬进来没两天的缘故,对厨房的格局不算熟悉,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装茶的罐子。
身上穿了件polo领的抽绳打底衫,领口宽松,露出分明锁骨。一头长发用皮筋扎住,随意绑了个低马尾,额前几缕随冲洗茶具的动作自然垂落,很快被缠在耳后。
不到十分钟,宋槐端着冲泡好的茶杯来到他面前。
“搬家搬得太匆忙,定制的家具和餐具还没到,还好当时多带了几个杯子。”
段朝泠接过茶杯,浅呡一口热茶,“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及时跟彭宁说一声,他会备好。”
知道彭宁是段朝泠的助理,宋槐不太想因为这点琐事麻烦别人,便说:“基本都已经买完了,其余的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买,暂时不是很急。”
段朝泠没再说什么。
短暂无言。
宋槐不知道该同他继续聊些什么,拿起茶杯,指腹沿着杯口有一下没一下地画圈。
段朝泠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淡淡道:“工作还顺利么。”
宋槐停住手里的动作,“还好,目前还算清闲,可能过段时间要开始忙了。”
“过阵子老爷子生辰。到时候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去。”
宋槐点点头,“我原本想着,等有空的时候去趟古玩街,找一找成色不错的黄杨木棋盘,准备送给段爷爷作贺礼。就是不知道下周末加不加班。”
“你忙你的。贺礼的事我来安排。”
恰巧聊到这里,宋槐看似不经意地问:“那心意算谁的?”
段朝泠看她一眼,反问:“你希望算谁的。”
宋槐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沉默开始无限蔓延。
宋槐思绪有些混乱,正要说些什么把话找补回来。
朝南那间卧室的门被风吹开,猛地撞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又迅速反弹回去。
风过穿堂,呜咽声比拟哀鸣。
宋槐站起身,进了卧室,看到折叠门被吹开一条盘口宽的缝隙。
白天为了晾衣服,单独开了一扇窗通风,当时只拉上了阳台的折叠门,忘记关窗。
走过去,先行关上窗,又摸了摸衣摆,感觉晾得差不多了,踮脚去碰三角衣架的顶端,对准挂钩孔位,试图把它拿下来。
室内没开主灯,仅靠客厅透进来的光线照明,有些看不太清。
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她终于放弃,正要去门口开灯,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段朝泠站在她身后,帮忙取下衣服,手臂自她耳旁越过。
将两件衣服丢到不远处的床上,没急着退开,维持原来的站姿,低头看她。
宋槐下意识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或许更近。她实在无法精准衡量。
呼吸不由自主地放慢。
黑暗的环境下,更容易让人感到放松,连同紧绷的神经也变得弛懈下来。
宋槐听见自己轻声说:“段朝泠,我不明白。”
他的声音犹在耳侧:“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上来?”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叫我上来。”
宋槐抿住唇,没应声。
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眼下自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追根溯源。
片刻,她放弃自证,伸手,去触碰他衬衫的袖扣,“那你为什么戴我送你的袖扣?”
似是不准备听他回答,缓几秒,自顾自又说,“你的衣帽间里明明有很多。无论哪一枚,都比这枚强。”
段朝泠说:“答案不是已经被你说出来了。”
“……什么。”
“因为是你送的。”
宋槐呼吸一滞。
段朝泠将她的手从袖口的位置轻扯下来,单手握住她的掌心,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宋槐觉得有些痒,下意识想躲,反被他握得更紧。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将体温逐渐过渡给她,由不得她拒绝。
无声僵持了一会,她仰起头,同他四目相对,从他眼神里能捕捉到似有若无的侵略意味。
从没见过这种状态的段朝泠,强势得几乎让人招架不住。
她听见段朝泠问:“槐槐,你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