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位公子,我有个恋爱想跟你谈一下(第2/10页)

皇帝听完,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视线没有焦点地盯着砚台中的一摊墨,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道:“府上有什么吃的用的,都照看着点罢。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了,节俭不在乎那么两天。缺什么就跟朕提。”

“是。”长沙王应下了。

长生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张氏想吃点心的事儿提了出来。

皇帝觉得这还不简单,当即传了內侍去御膳房说声,多做一些,好让二人带回去。

长生目的已达成,高兴地替母子二人谢过。

长沙王趁机试探性地问:“陛下不去臣弟府上瞧瞧吗?今日难得不用处理奏章,得空可以出宫。”

大殿再次被沉默占据。皇帝低着头,把玩着案上的御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将狼毫一根根理了个遍,终于道了句:“不去了,朕累了,先去歇歇,你们拿了点心就回吧。”

“陛下”长沙王还想再劝劝,皇帝却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无须多言,自己决意已定,先行退回殿后休息去了。

长生对于二人神态话语中的遮遮掩掩、点到为止不甚明了,但只偏着头,琢磨了一瞬,便将心思都放在宫门外待宰的羔羊身上了。

又坐了小许,內侍将包好的点心送来,二人道过谢,拿了便往宫门去。出了宫门,长生将点心托付给长沙王,道:“爹,你先回吧,我跟萧三郎到萧府去一趟,回头让萧府的马车送我回去。”说完又附耳对他低语了几句话,交代他切记一回府就告诉自己的婢女,然后成竹在胸地迈着欢快的步伐朝萧府的马车走去。

车夫知道自家公子在等她,没有阻拦,长生便自顾自地挑帘上了车。

马车里熏了檀香,挂了杜若,有一种令人感到心情淡泊宁静、很想睡觉的味道。萧子律正阖着眼帘,撑头靠在垫子上小憩,手边还散落着几本没看完的书。

他睡着了不说话的样子,其实还挺好看的。颜如美玉,气质出尘,颇有一种画里假人的感觉。长生迈进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便产生了这样的一个想法。难怪建康城有许多不明真相只看外表的天真小姑娘喜欢他,每天看到他的马车经过都要丢过来一堆瓜果。如果了解了此人内里真面目的话,就该扔白菜帮子了。

这样想着,她便想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画点什么,奈何没有笔。长生扫视一周,把挂在一旁的杜若摘了下来,想去扫他的鼻子。结果刚探身向前,就突然被他扣住手腕,“哎呀”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你干吗呀!”长生愤愤不平地用另一只手拍着胸口,抱怨道。

萧子律睁开眼,手上还握着她的皓腕,缓缓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罪证”上,挑眉不语。

“我……我就是想叫醒你嘛。该出发了,再不出发天黑可回不来了。”长生故作正经地道。

萧子律瞟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还不知道该怪谁”,又问:“郡主说有魏国僧侣的消息,是指什么?”

长生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深呼吸三次避免情绪发作,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现在能不能先放开……男女有别,萧三郎,这样成何体统?”

萧子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动作好像在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似的,遂不落痕迹地松开,拎起帕子来擦擦碰过她的手指,淡定道:“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光天化日之下钻了萧某的马车,对萧某投怀送抱,然后还要同萧某讲男女有别。”

长生也不接话,只安静地在一旁坐下来,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应他,心想:你就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马车一路往城郊去,沿途果然又遇到又傻又天真的姑娘丢了些瓜果上来。长生也不客气,拿了只橘子,剥好后递给他一半,八卦地打听他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并自行揣测道:“好像皇帝伯伯不大高兴的样子,若有意将你贬官远派,当真是大快人心。”说完,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假情假意地补充了一句:“外头条件艰苦,萧大人多保重啊!”

萧子律笑容爽朗,语气气人:“不告诉你,反正不会走。”

长生顺手又把那半个橘子拿了回来。

萧子律总不至于为了半个橘子跟她抢来抢去,捡了个红润的苹果,擦干净后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虽然动作文雅,但是故意发出清脆多汁的响声,一直到抵达目的地才算完。

长生在一旁看得直咬牙。

按照她的指示,马车来到城郊某山腰一处未完工的建筑工事前。只见地上只挖了几个坑,旁边零零散散堆了许多备用的木料和石头在旁。

萧子律不明所以,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长生告诉他,自己打听过了,此处乃一个大户人家自己出资兴建的寺庙,而这户人家做的就是北方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是专门为魏国僧人修建的?”萧子律抬眼环视一周,心下琢磨着这工地好生奇怪,大白天的,施工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只是一种猜测,你说他们是不是打算在建康常驻啊?”长生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去。

萧子律刚想说工地无人很是蹊跷,要不还是先回去吧,见长生已经肆无忌惮地到处乱窜起来,便没顾上说,改口招呼她注意脚下安全。

“不碍事。”长生说着,一路往前走,走得越来越深,距离马车停驻的位置越来越远。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声呼唤:“萧三郎,你快来这里看!”

萧子律撑着根手杖,要在凌乱的木头和石料中穿行可不大便利,花费了不少时间。

然而就在他专心看着脚下、没有注意身后的时候,几个已早埋伏在周围的汉子趁车夫不备发动奇袭,合力将他制住,用沾着迷药的毛巾捂住了嘴。车夫挣扎两下,晕了过去。几个汉子小心地将他放回到马车上坐好后,又消失在灌木丛中。

对此全然不知情的萧子律来到了长生身边,看到她身前有一个大坑。这个坑比刚才看到的都要深一些,坑边还摆了一架梯子。

“你觉得这是什么?”长生蹲下来,疑惑地朝里打量着。

萧子律也不是很懂建筑,琢磨着觉得像是为地宫修建的入口。

长生摇摇头,做出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我觉得该不会是个盗洞吧?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曹魏政权称帝之初,搜刮了一批宝物,原本打算变卖成军饷,留作后续争略吴蜀,开疆拓土之用。奈何不久便被司马氏篡了权。为了不让宝物落入司马氏手中,曹氏中人便将这批宝物埋在了建康城外。后来适逢乱世,负责埋葬宝物的人被司马政权诛杀了,宝物埋葬地点从此也就成了谜。你说,他们是不是查到了宝物埋葬的线索,打着修寺的幌子,前来偷盗的?那可不得了,据说这批宝藏富可敌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