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好像有点喜欢我(第2/12页)

宋安知说了没有。过一个时辰,他练完武,又要来问一遍。三番五次之后,宋安知终于受不了了,试探着问他:“将军是不是在等王府的信儿啊?”

赵怀璧一听王府两个字,脸立刻拉得更长,不悦道:“本帅跟王府有何关系,让你说得好像我欲与王府结党似的。本帅是那样的人吗?”说完好像更气了,干脆一拂袖,准备离去。

宋安知笑道:“可是……属下都没有说是哪个王府啊,将军何必这么激动呢?”

“……哪个王府也不行!”这人怎么回了建康以后就特别不会说话啊,赵怀璧简直气得想跺脚,回去关起门来不让人看见,跺了一顿后,又出来,一边在院中打水磨刀,一边盯着大门看。

宋安知也不拿他打趣了,关键时刻,充分发挥自己内奸的作用,主动帮他挑了桶水,问道:“将军可是上巳与郡主同游时,出了什么岔子?”

赵怀璧抄过水桶,一股脑倒下去,哼了声:“本帅怎会同姑娘家一般见识。”

宋安知一听这话,便知准没错了,又在一旁打下手,旁敲侧击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长生回来以后,也只说似乎是惹得赵怀璧不高兴了,至于原因,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赵怀璧沉吟片刻,不好意思把因为吃了萧子律的醋这种事开诚布公地讲出来,思前想后,还是摆摆手,一屁股坐下来,叹道:“罢了罢了,谁让咱们是后来的呢。”而后又很气,“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她没事儿要来招惹我?”说着,认真盯着宋安知看,似乎想从他那儿寻求一个答案。

宋安知赶忙猛摇头,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入夜后,他又悄悄跑到王府,将赵怀璧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长生。

长生把刘义符叫来,二人一商议,这才弄明白,赵怀璧是小心眼儿闹脾气了。

长生万分无语,觉得他吃萧子律的醋简直吃得莫名其妙,自己就是跟谁有前科,也不能跟他萧子律有啊。说她跟萧子律有一腿,还不如说她跟义符哥哥有一腿令人信服。

刘义符却提醒她,不管怎么说,她跟萧子律确实走得近,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见了,怀疑二人感情好也是顺理成章的,说完还特地问她一遍:“所以你们感情真的不好吗?”

长生想也没想便确定道:“那是当然了,断腿之仇不共戴天。”

刘义符心中不以为然,但见长生如此坚信,自知也非寥寥数语能解释清楚,便只说了句玄之又玄的:“醉翁之意,未必在酒。”

长生没明白,痛定思痛地想,以后还是离萧子律远点好了。这家伙在破坏她婚姻大事的道路上不遗余力,就算不说话,喘口气都得掀起一阵风暴。至于赵怀璧那边,恐怕还得花心思从头再来。

再说广德,回去以后,当真特地找人打听了一下赵怀璧将军是何许人也,并起了个大早,偷偷趁他上朝时,躲在一只石狮子后面瞧了一眼。

那天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只偶然经过的蝴蝶落在等待觐见的赵怀璧的肩头,他没有留意。蝴蝶停驻许久,抖抖翅膀,赵怀璧才发现,一回眸,高兴地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而后他伸手捏着蝴蝶的翅膀将其摘了下来,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走。

广德全程看在眼里,偏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对这位将军的印象好像还不错,但也只是还不错而已,并没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她思忖一番,觉得想要全面了解赵怀璧,在宫里守着人家上朝下朝的空当,时间实在太少了,而且上赶着似的,万一被发现了,也显得自己很没面子。最好还是找个机会,去宫外转转,“顺便”瞧上一瞧。

于是她回到寝宫,找了两个小宫女,张罗起出宫事宜。两个宫女得知她要出宫,吓了一跳,嘟囔着胡婕妤有令,不让她出去乱跑,怕她在宫外遇到危险。

广德却不当回事:“有什么危险的,安阳不是也每天在外面玩得快活吗,本宫在宫里都闷死了,出去一趟怎么了?”说着便推搡她们抓紧准备,只道是:“哎呀,你们听话就是了,出了什么事,本公主担着。”

不知道从哪儿听的,说是最近外面流行着男装。她也心血来潮,让宫女们去三皇子那儿讨了件素净的月白大袖衫穿,美其名曰掩饰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而后择个吉日,只带了两个同样乔装成男子的婢女,兴致高昂地出了宫。宽袍大袖的男式外衫,愈发显得她身材玲珑,看上去好像刚刚十二三岁,眉眼初成、白净细腻、雌雄莫辨的美貌少年。

在深深宫墙里憋了许久的广德刚一出宫,就有点兴奋,一时把去看赵怀璧带兵操练的原计划抛在了脑后,决定先去街市玩一圈。

建康城的市集,历经百年王朝动荡,风雨飘摇,依然热闹,一片喧哗景象。商铺里的金银玉石琳琅满目,胭脂水粉异香扑鼻,她且行且观,只觉一切都新鲜不已。

就在她挨个儿铺子逛去之际,长生已经抢先一步,在校场等候了。

虽然她一直没让人通传,只在旁边默默观看操练,其实赵怀璧早早就发现她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他告诉自己尽管照常操练,不要把她当回事,视线却不听话地时常往她身上瞄,对她来的目的做了一万种猜测。由于心不在焉,本应挨排士卒检查过去,他却将同一排检查了三遍,表情还特别严肃。吓得整排人都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大气不敢出。

直到他第四遍走来,队首的那名士卒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将军,您都看四遍了,属下们这阵法,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赵怀璧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意识到只要她在,自己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只得懊恼地叫宋安知去问问她来干什么。

宋安知小步快跑到长生身边,又小步快跑回去告诉他:“安阳郡主说是来慰问的,给将军带了礼物,还有话要对您说。”

有话要说?赵怀璧有点好奇,但又不想表现得很在意,淡漠地应了声:“知道了。”又拖着,让长生晒了好一会儿太阳才过去。

他故意不与她对视,做出一副百忙之中只能抽出两句话的时间给她,不能更多了的架势,拍着铠甲上的扬尘,问道:“郡主想说什么,快说吧,礼就不必送了。”

长生从袖中抽出一方新绣的帕子,托在手上,递给他,道:“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上次渔猎,将军说起小时候养的鱼鹰,模样甚是怀念。长生回去后久久不能忘怀,便绣了一对在帕上,还望将军笑纳。”

原来当时自己言语间的细枝末节她都没有错过,是否说明她心里有他呢?赵怀璧心头一跳,有点激动,但还是板着脸,“哦”了一声,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