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要相信你自己(第2/5页)
悲悯王府。
“好。”池鱼点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师父,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在陛下寿宴上去出个风头?”
“好嘞!”池鱼高兴地跟进门。
最近京城里众多公子小姐都在准备,有不少消息飞过来,比如谁谁家的小姐准备了一曲仙乐要弹,谁谁家的公子花重金买了许多烟花,要为大家放,总之个个都想在一群贵人之中闹个响动,惹人注目。
满意地点点头,沈故渊心情总算是好了,回头朝池鱼喊了一声:“来用早膳。”
自家师父难不成也是这么想的?
“哗啦啦——”风车转得欢快极了。
“俗!”沈故渊白眼一翻,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么俗的事情,为师会让你去做?”
然而,谁要是站在他前头的位置,就能清晰地看见,倾国倾城的沈故渊,正鼓着腮帮子,朝风车使劲吹气。
“那……”池鱼不明白了:“怎么就要教我弹琴了?”
轻哼一声,沈故渊拿着风车就走,背影潇洒,恍若仙人。
“弹琴是你唯一会的东西。”沈故渊道:“只是半路出家,明显火候不够。若能精通,便能算你的优点。”
池鱼连忙作揖:“知道师父见过,徒儿是瞧着好看,就给师父买一个回来玩。”
微微一愣,池鱼明白了过来:“是因为我先前说自己毫无优点,师父才教我弹琴的吗?”
眼里有亮光划过,沈故渊伸手就将那风车接过来,然后板着脸问:“拿这个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不。”沈故渊侧头,一双美目半阖,睨着她道:“是因为你毫无自信。”
好像是纸做的,五彩的纸条儿粘在竹条儿做成的圆架子上,在中轴上合拢。风一吹,呼啦啦地转,发出类似树林被风吹的声音。
没有自信的女人,如同一滩烂泥,再美都是个空壳子,一眼都能让人看个透。
“师父。”池鱼一脸乖顺的表情,举着风车在他面前晃了晃:“徒儿买东西回来孝敬您啦!”
先前的宁池鱼,就一直是那个状态,心怀血海深仇,仿佛活着就是为了一刀子捅进沈弃淮的胸口,然后跟着去死。除此之外,目的全无。
然而,不等他跨出院门,外头一个五彩鲜艳的东西就拍了进来,差点拍到他脸上。
沈弃淮的话打击到了她,击碎了这个丫头一直就不怎么坚固的自信,让她整个人都灰暗了下来。别说艳压天下了,街上随便拎个姑娘来都比她好看。
胡乱吃了些,沈故渊捻了捻手指,起身就要出去逮人回来。
糟糕透了。
“是。”郑嬷嬷颔首行礼,慈祥地让他用早膳。
有点脸红,池鱼苦笑低头:“劳师父费心了。”
深深地看她一眼,沈故渊冷笑:“只要别来碍我的事,别的我都不管你们。”
她的自信,早被沈弃淮那一把大火,烧得渣滓都不剩。痴情忠心如何?武功高强又如何?在沈弃淮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还比不上余幼微一声娇喘。
喜欢么,既然是要帮帮她的了。
心里怨气翻涌,她勉强压着,拳头紧握。
“瞧您说的。”郑嬷嬷眯着眼睛笑:“您都喜欢这人间繁华,还不许咱们这些避世多年的出来嗅嗅人味儿了?池鱼是个好丫头,我瞧着就觉得喜欢。”
“我说过了。”食指抵上她的眉心,沈故渊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没有问题,是别人的错,听明白了吗?”
“你是不是给那丫头出什么鬼主意了?”沈故渊回头看着她,皱眉:“不是说只是来玩玩而已吗?跟她那么亲近干什么?”
冰凉的触感在她眉心化开,一路沁下去,胸腔里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瞬间恢复了正常。池鱼呆愣地抬头,就听得他道:“渔夫不识金,自有拾金人。”
沈故渊正想再追,就被郑嬷嬷拦住,往主屋里推:“主子您歇会儿吧,吃点东西。”
金吗?池鱼眼里亮了亮:“师父觉得我是金?”
眼睛一亮,池鱼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就打个比喻,你别当真。”松开她,沈故渊撇嘴就上车:“金子还是比你值钱的。”
还记得嬷嬷说过的,怎么哄主子开心吗?
咧嘴笑了笑,池鱼提着裙子就跟着他上车:“师父是夸我的意思,我听懂了。”
郑嬷嬷眉梢微动,低头看看池鱼,给她使了个眼色。
“那你就当我在夸你吧。”
“不凶她能长记性?”沈故渊抱着胳膊道:“要当我徒弟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别这样啊师父,不是说要让我有自信吗?”
郑嬷嬷端着早膳进来,差点被她扑翻,忙不迭地稳住身子,哭笑不得地看向后头:“主子,您总那么凶干什么?”
“那也不能不要脸!”
“我错啦!”池鱼委屈极了,看见院子里进来的人,立马扑过去:“郑嬷嬷救我!”
马车骨碌碌地往回走,苏铭在外头听着两人斗嘴,一脸不敢置信。
沈故渊跟在她身后,如鬼魅随行,边走边斥:“说你不长脑子你还真的不长脑子,没谱子不会去琴曲谱子里买?非得自己写?”
主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多话了?以前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会说一句话的。
被吓得一个激灵,池鱼抱头就跑。
这红尘虽然繁杂,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然而,下一瞬,沈故渊的表情骤变,讥讽挂上唇角,毫不留情地道:“但要写不能好好写吗?第三节第四节全是错的,我昨晚弹的是这种东西?”
幼帝六岁生辰这天,京城里一大早开始就热闹得很,各府的马车都载着许多贺礼,齐刷刷往宫门的方向去。
池鱼眼睛亮了,满怀期盼地看着他。
池鱼坐在沈故渊身边,兴奋地扒拉着帘子往外看:“真的好多人啊!”
怜爱地看着她,沈故渊勾了勾嘴唇,似乎是要给她一个温暖如春的笑。
“别跟没见过赶集的乡下人一样成不成?”沈故渊很是嫌弃地看着她:“白瞎了这一身打扮。”
感动不已,池鱼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哽咽道:“师父……”
同样的苏绣青鲤裙,样式与上次的不同,却依旧很配她。池鱼低头,小心翼翼地把裙摆放好,赞叹地道:“郑嬷嬷真的好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多衣裳来。”
自家师父还是一张略带不耐烦的俊脸,可眼里没了讥讽,倒是有两分赞赏地看着她:“至少,没人能听一遍就把谱子写出来。”
而且,这等绣工,放在宫里也是不差的,一条条青鲤栩栩如生,像在她裙摆上游一样。
眼睛微微睁大,池鱼猛地回头看向他。
沈故渊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