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暗里看不见的手(第4/5页)
“池鱼郡主。”苏铭道:“外头还有人传话,说丞相府找您去问问余幼微的事情。”
“那是有人花一千两买的账目。”叶凛城道:“是从廷尉府里偷来的。”
丞相府?池鱼想也不想就摆手:“不去。”
这当然记得,为了那东西,他身上被人捅得全是血窟窿。
余幼微的爹跟她是一个德性,她落去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余幼微如今跟她可没什么关系,问也问不到她这里来。
“你别急。”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叶凛城道:“你还记得上次,我偷的那一卷东西吗?”
然而,沈故渊却说:“你该去的。”
“这跟沈故渊有什么关系?”池鱼皱眉。
“嗯?”疑惑地看他一眼,池鱼问:“我去说什么?”
叶凛城叹息,满眼无奈地看着她道:“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听人说,三司使的儿子钟闻天被关在大牢里了。”
“余幼微一个多月前就被人绑走了,现在多半就在京城里。”沈故渊道:“余承恩想找她,所以病急乱投医问到你这里来了。”
“你快说啊。”池鱼跺脚!
池鱼愣了愣:“被绑了?谁敢绑她啊?”
捂了捂胸口,叶凛城受伤地道:“你果然还是最关心他。”
“我不知道。”沈故渊垂眼:“我只知道,后天,她一定会出现在仁善王府附近。余丞相既然想问,那你就告诉他,后天带人去救余幼微即可。”
嗯?池鱼一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沈故渊的什么事情?”
他能预知事情,池鱼不觉得奇怪,反正他是个妖怪么。
“好吧好吧。”双手举过头顶,叶凛城道:“你既然这么嫌弃我,那我也就懒得说沈故渊的事情了。”
但旁边的叶凛城就不一样了,听他说完,“哇塞”了一声,很是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池鱼道:“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沈故渊朝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冷笑:“因为我有脑子。”
“哇,你当真舍得?”叶凛城指了指自己:“我这么完美的相公,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叶凛城:“……”
宁池鱼哭笑不得:“不是说好了,假拜堂而已?之后咱们可不是夫妻。”
池鱼毫不犹豫地按照他说的去办了,但余承恩显然不太相信:“幼微为什么会出现在仁善王府附近?你又是哪里得知的消息?是不是你派人……”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这人别的都没啥好的,但也不会抛下自家娘子逃难。”叶凛城道:“你指不定还需要我帮忙呢。”
“丞相大人。”池鱼皮笑肉不笑:“你手里没有我绑走余幼微的证据,所以话最好别乱说。爱去不去,反正她活着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
被自家媳妇儿这关心他的举动给感动了一下,叶凛城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然后把她系好的包袱给拆开了。
说罢,转身就走。
“嗯,原本我是打算跟你一起走的。”给包袱上打了个结,池鱼转身,认真地看着他道:“但现在仁善王府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你先走。”
余承恩被噎得脸色很难看,瞪了宁池鱼的背影许久,还是让南稚带人去准备。
啥?叶凛城挖了挖耳朵:“给我收拾行李?”
京城爆发瘟疫,然而只在仁善王府附近,别的地方都没有。医馆里有个大夫感叹了一句“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旁边患病的百姓立马道:“这哪里是天灾人祸啊,是有妖怪作法!”
“不。”池鱼头也不回地道:“我是觉得京城要变天了,所以给你收拾行李,你先离开。”
“对啊!”被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别的地方都没事,就咱们这一块儿住着的人出事了,不是那妖怪,还能是什么原因?”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叶凛城抱着胳膊挑眉道:“回娘家?”
“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叶凛城在京城里晃悠了大半天,回去宅院的时候,就看见宁池鱼在收拾东西。
恐慌弥漫,也不知谁带了个头,附近被困的百姓统统上街,围堵在了仁善王府门口。
池鱼心里沉得厉害。
“皇兄。”静亲王皱眉道:“外头传来消息,有刁民纵火投石,想对故渊不利。”
“我倒是想走。”沈故渊哼笑:“可你看我现在这身子,走得了吗?”
孝亲王长叹一口气:“这有什么办法?恰巧在这个时候爆发瘟疫,谁也没有料到。”
开什么玩笑!池鱼皱眉:“你莫不是想走了,所以破罐子破摔?”
“那就不管了吗?”静亲王惊了惊:“那可是皇室血脉啊!”
“我能有什么盘算啊?”伸手垫在脑后,往软榻上一躺,沈故渊轻笑道:“我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剩下的,就看那幕后黑手的了。要杀要剐,都听他的意思。”
孝亲王沉默,惆怅地看着天。
池鱼看他一眼:“三王爷,您要是有什么盘算,最好提前说一声,不然全府上下提心吊胆的,谁都睡不好。”
“烧死他,烧死他!”
百姓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人,哪怕压根没有亲眼见过,只要有人蓄意带着风向,也会跟着呼啦啦地跑,才不管你这个人是不是曾经减少过赋税,也不管你是不是抓过贪官,只要有任何威胁到他们的可能,就群起而攻之。
民情激愤,压也压不住,赵饮马焦头烂额地在门口拦着人:“仁善王爷不是妖怪。”
沈故渊轻笑:“意料之中。”
“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这样?”
池鱼走进门来,泄气地道:“不怎么样,外头的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有愚民上书,让陛下放一把火烧了仁善王府,以免妖孽危害人间。”
“对啊,分明就是妖怪作祟!”
“怎么样了?”白发未梳,沈故渊半靠在软榻上,慵懒地问了一句。
百口莫辩,赵饮马沉默地守在门口,不让这些百姓靠近。然而,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到第二天早上,整条街都被堵满了。
沈故渊的确是不急,甚至还颇有闲心地喂猫。落白和流花都被他喂得胖了,软软地在地毯上打滚。
“交出妖孽烧死!交出妖孽烧死!”
赵饮马想了想:“静观其变吧,反正三王爷还在养病,也不急着做什么事情。”
赵饮马很是恼怒地问李晟权:“衙门没人来管吗?”
“但眼下可怎么是好?”池鱼皱眉:“三王爷等于是被囚禁,这王府四周没有人敢靠近,更不会有人听我解释。”
李晟权摇头:“我问过了,护城军统领南稚有公务在身,不知道去了哪里。其余的护城军,听闻这一带封禁,都不愿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