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的人(第2/3页)
沈故渊镇定地道:“你先睡一觉吧,就快到了。”
“是吗?”沈故渊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捏在指尖:“那这封信就是假的了?”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打了个呵欠,池鱼迷迷糊糊地道:“咱们还没到王府吗?”
倪熊抬头看了一眼,皱眉道:“什么信件?”
郑嬷嬷在仁善王府等了许久了,两个时辰前感觉到自家主子去了月老庙,算算时候,就算没有马车,爬也该爬回来了。可看看门口,还是连影子都没有。
“就是孝亲王三日前送去你府上的密信啊。”沈故渊道:“不是说,让你点好三百禁军在东门处等着,听凭他调动吗?事成之后,还许你禁军统领之位。”
“……没什么。”若无其事地站稳,他继续往前走。
“这……这不可能啊王爷!”倪熊眼珠子左右动了动:“这信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师父?”池鱼吓了一跳,连忙攀住他的肩膀,心虚地问:“怎么了?”
当然是假的了,这信分明是沈故渊在王府里写好塞在袖子里的!池鱼哭笑不得,小声嘀咕:“师父,人家的密信肯定都是看完便烧了的,您这样诈,人家肯定不上当。”
沈故渊突然就一个趔趄。
侧头看她一眼,沈故渊眼里满是嫌弃:“脑子不好使就闭嘴。”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池鱼低头,轻轻在他头发上落下一吻。
委屈地扁嘴,池鱼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嘴唇。
雪越来越厚,然而他却走得很稳,池鱼在他背上一点都没觉得颠簸。两人距离很近,她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头发。
回过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李晟权,沈故渊道:“听闻李大人最擅长识别笔迹。”
微微一哂,沈故渊摇头,继续往前走。
“是。”李晟权拱手道:“只要是同一个人,无论用左手还是右手写,笔迹都有相似之处。但若不是同一个人,就算写得一模一样,臣也能识得出。”
“不冷。”池鱼笑眯眯地道:“我这样也算把自己都裹起来了!”
旁边的赵饮马拍着胸口就打包票:“晟权这本事可是当真绝了的,当年咱们一起读书,先生就拿过好多字画给他看,他不到一炷香就能把同一个人写的都找出来,一副都不差!”
沈故渊微微一顿,皱眉道:“傻子,你不冷吗?”
“那就好。”伸手把书信递给他,沈故渊道:“我让人再找一副孝亲王的手书来,你认认。”
池鱼趴在他背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想了想,把外袍给解了,举过两人的头顶。
“是。”李晟权上前接了信。
“真重!”站起身,沈故渊嫌弃地撇了撇嘴。
看着沈故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倪熊只觉得奇怪,那信他当真是看了就烧了的,怎么可能落在他手里呢?但要是没落在他手里,他怎么知道孝亲王的书信里写了什么?
池鱼被他凶得一抖,立马扑上人家的背,把人家撞得微微前倾。
“先不说这到底是不是孝亲王的亲笔。”赵饮马看了一眼,皱眉道:“出事当日,倪副统领应该是在休假的,敢问副统领,你没我的允许,为何会突然进宫,还带人守在东门呢?”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让你上来!”
倪熊心里忐忑得很,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只是想护卫宫城,所以暂停了休假,进宫……”
“啊?”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颓然地垂下脑袋。
池鱼一愣,抬头就看见方才那走得很远的人半蹲在了自己面前。
“你要是耿直招了,那兴许还能从轻发落。”沈故渊不耐烦地道:“但你若还心存侥幸,想着孝亲王要是能脱罪,也能拉你一把,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上来。”前头响起个冷冰冰的声音。
倪熊沉默,不安地捏着手腕上的锁链。
叹了口气,池鱼认命地继续往前走,直到腿走得酸了,才停下来揉一揉。
孝亲王的手书送来了,李晟权认真看了许久,皱眉拱手:“王爷,这两份笔迹,分明一……”
前头的人仿佛没有听见,雪白的长发翻飞,袖袍也跟旌旗一样地飞舞着。
一模一样?等他这四个字说出来,那就连从轻发落的资格都没了!倪熊慌了,立马跪立起来喊了一声:“王爷,我招!”
“师父……”她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
抬眼看了看他,沈故渊很是不悦:“你现在才肯招,不觉得迟了?”
池鱼连忙拔着腿想跟上去,奈何这人腿长力气又大,在这雪地里走得丝毫不费力,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追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还不落泪的,那就不是人了!倪熊咬牙道:“王爷就算验出笔迹是孝亲王的,也只能知道卑职是受孝亲王指使进宫,并不知道其他的。”
说罢,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其他的还有什么?”沈故渊眯眼:“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在一炷香之内说完。”
心口微微一动,沈故渊板着脸道:“算,你再走久一会儿,整个人都能算是雪人。”
听着这话,旁边的静亲王欲言又止,很想说哪有这么着急审案的?跪在这堂下的人多半都是死罪,哪能那么果断全部招供?
“这样我算不算也是白发了?”她眼睛亮亮的,指了指自己那满头的雪。
然而,如果上头坐的是个磨磨唧唧的主儿,倪熊说不定真会拖延一会儿时辰,但遇见沈故渊这一点没耐心的人,他压根连犹豫的机会也没有,立马如倒豆子一般地道:“孝亲王让我进宫,听他的指示等着,若是幼帝没了,便带人去散布妖怪索命的流言。若是幼帝还在,那就说明出了变故,要我立马去玉清殿支援。”
沈故渊用眼角扫了扫她,微微一顿。
池鱼听得心凉,多周密的安排,孝亲王当真舍得朝幼帝下手?那可是他抱着长大的啊……
“师父你看!”池鱼一边拔着自己的腿往前走,一边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往自己脑袋上瞧。
“你赶到的时候,孝亲王的命令是什么?”沈故渊冷声问。
不过这雪当真是下得大,没一会儿地上就铺了好厚一层,他倒是还好,旁边的小丫头却是走得艰难,那雪已经没了她的绣鞋。
倪熊低头道:“抓住池鱼郡主、知白小侯爷和赵大统领,不留活口。”
沈故渊白她一眼,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勾了勾,瞧一眼这天上的雪,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四周一片唏嘘声,静亲王的脸色也难看了些:“他当真这么说?”
尤其是在自家师父身上,简直好看得让人想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