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棺材里的梦(第4/5页)

转头,郑嬷嬷又笑得慈祥:“寡有什么好守的?依我看,你还是当丫鬟来得好。在这王府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转机就来了。”

沈弃淮失笑,眼波流转地道:“三王爷倒是想得透彻,竟然愿意救我。”

“那怎么可能。”宛央垂眸:“他不要我,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转机了。”

孝亲王被静亲王判了个终身囚于宗人府,其他涉案之人该上断头台的上断头台,该流放的流放。剩下没处置的,也就沈弃淮一人而已。他手里还有太祖皇帝的尸首和不死药的下落,所以,没有人敢妄动。

“别绝望得那么快。”郑嬷嬷拍拍她的背:“有时候跟上天祈祷一下,也是有用的。”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来吗?”沈故渊睨他一眼,在他三步远处站定:“我不来,这天下就再没人能救你了。”

有用吗?宛央摇头,她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若是求求上天就有用,那这世间也不会这么多愁苦了。

沈弃淮冷笑:“这天牢哪里是您这样的贵人该来的?”

想是这么想,但是睡觉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牢房门打开,沈故渊跨进去,很是嫌弃地看着他,那目光,跟当初刚进悲悯王府的时候一模一样。

池鱼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沈故渊扯了被子翻身堵着耳朵就继续睡,她却被郑嬷嬷拉起来,穿衣洗漱,带到了庭院里。

“没想到还能再见三王爷一面。”沈弃淮坐在稻草堆上,满身狼狈,舌头却还利索:“看来王爷也很关心那不死药。”

“怎么了?”眼睛都还睁不开,池鱼苦恼地道:“我还没睡够。”

池鱼这个闲杂人等,跟在沈故渊的身后,倒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白妙言的声音炸下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沈弃淮自从被抓就关在天牢最里头的一间牢房里,两个狱卒就站在他牢房外头守着,闲杂人等是一律不能见他的。

“妙言郡主?”池鱼眨眨眼:“您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

沈弃淮?老实说这个人池鱼是不太想看见的,然而如今她是沈故渊的小跟班,他说去,那她也只能跟着去看看了。

白妙言没好气地道:“找你有事。”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起身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主,是静亲王让人来抓的他,与我有什么干系?等会我还要去牢里问沈弃淮点事情,你快些吃。”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后,池鱼道:“你确定不是找三皇叔,而是找我?”

池鱼很认真地点头,您岂止是小肚鸡肠啊,简直是睚眦必报!

“确定。”一把拉过她,白妙言道:“今日天色不错,我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来同你玩。”

然而,沈故渊满脸正经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啥?池鱼哭笑不得:“郡主,咱们很熟吗?”

毕竟这两天叶凛城经常做些找死的事情,以沈故渊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这推断,合情又合理。

“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就算没见过面,但彼此也听过不少人提起对方吧?”白妙言嗔怒地道:“咱们难道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师父。”池鱼实在觉得古怪,怀疑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因为看叶凛城不顺眼?”

池鱼很老实地摇头:“说实话,没有。”

“我的确没看见啊。”沈故渊很是无辜地道:“衙差一上门他就跑了,怕是要追上一会儿。不过不用担心,他跑不了多远,赵饮马在外头等着呢。”

白妙言气得柳眉立马倒竖,可转念一想,又镇定了下来,撇嘴道:“那总要给个结识的机会,咱们相互了解一下吧?”

池鱼皱眉:“你刚刚还说你没看见他!”

眼神微动,池鱼去屋檐下头的走廊边坐下,笑着问:“郡主想了解什么?”

沈故渊道:“沈弃淮在牢里招了,说他没有偷太祖皇帝的尸首,可太祖皇帝的尸首的的确确是不见了,故而杨清袖带着人详查了皇陵附近的蛛丝马迹,最后查到了和叶凛城记录在案的脚印相似的痕迹,加上他没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就被带回衙门审查了。”

“这个不急,咱们玩着玩着就知道了。”挥手让自己的家奴搬东西上来,白妙言捋了捋袖子就道:“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咱们今日挨个玩儿!”

坐下来郁闷地吃了午膳,她忍不住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叶凛城私盗皇陵之事的?”

池鱼低头扫了一眼,嘴角微抽。

池鱼:“……”

弹珠玩的玉珠、鸡毛的毽子、沙包和磨好的牛骨、还有一把琴。

“随口一说,谁知道你这般藏不住事。”沈故渊嫌弃地道:“幸好我不做叶凛城那种勾当,不然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坟上都该长草了。”

还真是个养在闺阁里的郡主啊!

啥意思?池鱼有点傻眼,抬头一瞧面前这人的神色,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拍桌子就道:“你诈我?”

池鱼伸手揉了揉额头,眼珠子一转,“哎哟”了一声就道:“我觉得头有些晕。”

扫一眼她这心虚的表情,沈故渊连审问的环节都省了,嚼完饭菜,幽幽开口:“原来你还当真知道此事。”

这点演技,压根不及沈故渊的十分之一,被白妙言一眼就看穿了,眯着眼睛道:“你糊弄我是吧?是不是不敢跟我玩?那好,你去说服三皇叔,让我也住进来!”

“不可能!”池鱼急声反驳,可一想又有点忐忑。这事儿她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毕竟也在她肚子里,万一睡着了没个分寸,当真梦呓出来了怎么办?

一听这个,池鱼坐直了身子,皱眉道:“郡主想干什么?”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我能干什么?”白妙言叉腰道:“三皇叔不允我住进来,那我只能在你这儿下功夫了!”

心里一沉,池鱼立马就站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上回你不是已经跑走了吗?”池鱼哭笑不得:“还没死心?”

轻哼一声,沈故渊斜眼挑眉:“私盗皇陵,难道不是个大罪吗?”

“我上回是气着了。”白妙言道:“但我回去仔细想想,觉得不甘心得很!我断然没有比你差的道理,你能得皇叔欢心,我为何不能?”

池鱼一惊,连忙搬着凳子蹭到他身边去,瞪眼问:“进大牢了?这又是为什么?他最近也没犯什么罪吧?”

得沈故渊的欢心?池鱼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他的欢心没人能得。”

“你不关心他的去处?”沈故渊抬眼瞥了瞥她:“万一他落进大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