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2页)
南南会不会变成十八年前的郑欣雅?
越想,老太就越害怕。
“阿嫲,你在做咩啊?”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老太低头一看,孙女穿着公主裙拿着仙女棒乖巧的看着她。
她抱起孙女,害怕的发抖:“对不住南南,对不住,阿嫲以后不敢了,以后谁给的糖果都不能吃,知道吗?”
赤柱监狱。
位于香江岛赤柱东头湾道99号,是高度设防的监狱,专门用来关押重型罪犯。
监牢漆黑一片,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过道,犯人们排成长龙双脚戴着脚铐慢慢走入各自的牢房。
唯独一个磨磨蹭蹭,怎么也不肯进去。
狱警见罪犯磨磨蹭蹭,不满拿着警棍敲了敲铁栏,催促:“6577!马上到点熄灯,进去!”
马正奇看着简陋的牢房,床就是一张铁板床,活动空间仅仅几平方,蹲厕和洗溯台全是敞露的,做点什么事情对面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他往对面看去。
一个污头垢面的男人抓着栏杆,嘿嘿傻笑。
马正奇眉眼都是戾气,“阿sir有没搞错?环境这么差怎么住人?劳改犯都有人权!”
“人权?”狱警打开警棍,仿佛听见世界上第一好笑的笑话,“你想要人权为什么要犯罪进来?一句话,进还是不进?”
“阿sir行行好,给多拿张床垫或者棉被,腰骨不好真的睡不了硬床。”马正奇说着,还故意斜起脖子手不断地指着,“你看看,我脊椎有问题的。”
讲来也怪。
他的脖子倾斜了十几年,天天都不舒服,就好像强行挂着一个重东西。被屋邨的警官一脚踢上墙的时候,好像莫名奇妙就把脖子给治好了。
不过,目前为了能够求来更舒服的环境,他也还是要装装样子。
狱警置疑看了看,“脊椎真的有问题?”
“真,比珍珠都真。”马正奇赔笑,“阿sir,就发发好心帮忙多拿床棉被。”
眼见狱警的表情松动,马正奇以为对方中计,心底刚想偷笑。
警棍就落了下来,狠狠打在他胳膊上。
狱警呵斥:“全监狱大家都是一个条件,你就不同点?吃好住好?怎么不去外面住酒店!”
“监狱是改造你的地方,你以为是天堂?”
马正奇被警棍打的钻心的痛,眼看着第二棍又要落下,连连举手求饶,“好好好,我住,我住还不行?”
“一把老人骨,真禁不起阿sir一餐打,停手吧。”
狱警收起警棍,冷笑:“下次醒目点!”
说完,狱警就锁上铁栏离开。
马正奇进了潮湿的牢房,躺在冰冷的铁板床上。
马正奇想正好脖子,重复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他惊恐发现,本以为好的脖子又倾斜回来。又重又痛,就好像挂着几十斤的重物。
反复尝试。
脖子还是老样子。
他就重新躺回铁床上,如此漆黑的夜色,不禁让人回想起当年在住所发生的事情。
马正奇想起用菜刀不断砍着小女孩的脖子时,忍不住发出嚯嚯的笑声,眼底发出邪恶的光芒。
“谁让你反抗?乖乖听话不就没事?被我砍下头颅,做鬼想必都找不到归家的路。”
他杀了郑欣雅一了百了,还在国外过了十几年的舒心日子。
他无儿无女,老了本就没人照顾。
如今住进监狱,有吃有喝,条件艰苦点但看起来也没什么。
纵观全程,马正奇不觉得损失了什么,还好好的享受了一把。
他一点都不慌。
就算监狱住不下去,他也还有后路。
正这么想,马正奇就从假牙套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刀片,有多小呢?还没硬币大,一点点薄薄一片。迎合着走廊的昏暗的灯打量着。
他得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说什么搜查很严格的监狱,刀片不也是让带进来?
等摸清地形,凭借当年偷渡的经验一样可以逃出去。
忽然。
他眼色一变,利光在夜色中闪过,手拿着刀片往脖颈上狠狠划去。
“嚯……嚯……”
血管被割破,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
马正奇从铁床掉下地板,左手想堵住冒血的缺口,右手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割向脖颈。
小小的刀片一点点摩擦着、慢慢的割,割的不快就像在他的心脏上片肉,一片、一片。
满是鲜血的手伸出铁栏想求救,却无人能听见。
马正奇被小刀片折磨着,痛苦不堪,甚氧气渐渐消失,恍惚之间,他慢慢回想起当初在公寓的场景。
终于,头颅连着身体的最后一点皮被割下,圆滚滚的滚到了铁床下方。
苟延残喘的声音消失,监狱重归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晨曦的光从小小的铁窗照了进来,监狱的铃声准时响起。
狱警走了进来,警棍在铁栏上滑动,“喂喂喂,起身!起身!”
忽然。
狱警在6577的牢房前停下,看见伸出来的手,一脚踩下去呵斥:“6577!有床不睡是吧!”
马正奇一个激灵醒过来,才发现昨晚那场如在地狱般被凌迟的痛苦不过是一场梦。
他回忆起被小刀片一点点割下头颅的感觉,就止不住打颤。
第一时间去摸假牙,却摸了个空。
“没……没了。”
小刀片的痕迹荡然无存。
马正奇吓得爬起来跪在地上,他知道昨晚不是梦磕头跪求:“阿sir,我求求你,找大师快找大师!”
“大师?找大师做咩?”狱警目光警惕的往牢房看去。
铁床的棉被掀开,空荡的地板一滩湿渍,隐隐还传出阵阵尿骚味。
马正奇跪着往前走了几步,他想去抓狱警的腿,抓不住只能害怕的紧紧抓着铁栏,惊恐道:“牢房里有鬼,有鬼啊!”
狱警确认牢房内无任何异常,目光冷漠的扫了一眼这名杀害了幼女的罪犯,转身将警棍插在腰带走了。
留下马正奇看着角落被吹散的符灰发抖。
接下来的每一日。
他都会如同昨晚一般,经受一次割颅的酷刑。
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