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末路狂花（第3/4页）

钟倾城迟到的那会，罗曼正避开陈凯西，在给周慕孙打电话。

罗曼不理她，看向钟倾城：“你呢？决定权在你，你要是也不想就算了。”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林宁觉得自己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碎钻般的眼泪，但再定眼瞧，她已经是风情万种的姐姐，她掐了一把他的脸说：“小崽子，玩去吧。”

钟倾城不说话，但眼神很热烈。

钟倾城露出一个简直称得上慈爱的笑容：“把心系在另一颗心上是很危险的。不要这样。”

罗曼又看向陈凯西：“没事的。反正陈勉要是在，他肯定入伙。”

林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前男友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徘徊在不远处的钟倾城，她看到他，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看着他一脸的失落神情，钟倾城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语气轻得柔得像一种蛊惑：“小宁，只要拿奖了，就不会缺祝贺者的。你会玩得很开心的。”

他心领神会走上前去，钟倾城脸上流露出惘然的神情，她扭头要走。

钟倾城微笑看向他：“不。我只是对自己不满意。”

前男友把她手腕扣住：“我不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以为你会变成大明星，拍戏赚很多钱呢……”

他问她说：“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在努力啊。”

钟倾城使劲深呼吸，把喉咙口翻涌那一口血压下去，这个动作倒是让她的胸部无意间完成了起伏，前男友的视线落到那，他从前总感叹真正的美女连胸型都是完美的。

林宁看向她干净、从容的面庞，上面甚至连愧意都欠奉。

“你留个我电话？我们改天可以再一起吃个饭？”

林宁拍的短片入围了大学生电影节，他邀请钟倾城周末一同去颁奖现场，她祝贺了他，然后说，我周末有安排了。

钟倾城点头，拿出手机输到一半，又摇头，放下，她含羞带怯地看向他：“今天不行吗？”

确实。

前男友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下午三点还跟人约了谈事呢。”

她也深知罗曼对钟倾城的看不惯，主要是一种“从来没有在男人身上讨到过便宜的女人对总能在男人身上得到好处的女人的嫉妒”，所以她轻描淡写说：“这你不用担心，事关她的前途，她肯定比你拎得清。”

钟倾城垂下头，睫毛翳动了几下，再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你那么忙，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凯西突然很赞许钟倾城的契约精神：明明是这么浪蕊浮花的性格，但说了跟陈勉断交，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怎么可能。”前男友答得迅速，然后他咂巴了一下嘴：“其实我现在倒是空着，但这乱糟糟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失落，她只能拿不在场的钟倾城当垫背，她跟陈凯西说：“你知道江涯把钟倾城推荐去了好几个剧组吗？可是钟倾城还跟林宁在一块呢。万一哪天被戳穿，我在江涯那怎么做人？”

“我知道一个地方。”钟倾城打断他，抓起他的手，这期间她甚至有意触碰了一下他的裤裆。

周日的婚礼，罗曼当然不知情。

前男友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有点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感慨：

事实上陈凯西迟迟没有找到下一任访问对象，但她也不后悔，因为她跟陈勉之间重新有了那种“咱俩是一伙的”的感觉。

没有了他的庇护，她已经沦落成这样；

同时，陈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与天下为敌”的叛逆体验了，当陈凯西告知陈勉，本来说好上第二期节目的吴太借口爽约的时候，她觉得陈勉眼睛里简直闪着兴奋的光，他说：“不来就不来呗。想出风头的人多得是。”

美貌对于底层女性来说……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这当然跟陈勉独树一帜的兴趣有关，陈勉很喜欢八卦，上大学时候浏览最多的网页除了草榴就是天涯，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最烦人装逼，所以乐于戳穿一切虚伪的高尚、做作的美满。

不过她经历这一番磨砺也不是坏事，至少脾气好多了；但他现在是不可能娶她了，最多给点钱……他不由得替她惋惜，她亲手把好好一副牌打成这样……

然而这点不快，很快又被另一件事抵消掉了：陈勉对她的短视频创业项目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

伴随着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念头，他被她带到了女厕所门口。

坏消息当然是，不止傅先生跟陈勉绝交，阔太们也不动声色地疏远了她。

钟倾城迫不及待地吻他，把他的皮带解开，前男友较为注意形象，还记得往里走，钟倾城随手推开一个隔间门，前男友正要把她压在门板上，钟倾城却占据主动权，把他往角落推——

陈凯西最近也是“喜忧掺半”：视频倒是真正“破圈”了，毕竟国内综艺不能做这么抓马的真人秀，而她的视频完美击中了人们的窥私欲、对阶级攀爬者坠落的幸灾乐祸，当然还赶上了“女性话题”的风口，简而言之，她没有竞品。

这时罗曼从隔间冲出来，递给钟倾城一个装满卫生纸和卫生巾的垃圾桶，钟倾城接过，直直地往他头上倒。

为了洗清自己“见不得人好”的嫌疑，她赶紧先自曝一波：“我跟陈勉都没收到邀请，可见我那个访谈把老傅得罪得彻底。”

前男友虽然眼前一片模糊，但毕竟有力量优势，他随手抓过钟倾城的头往隔板墙上撞，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

但她实在是对这段感情忧心忡忡，踌躇许久，她挑中了一个可以用来试探的问题：“那周末傅春成结婚，你们俩一起去吗？”

罗曼本来要开溜，这时候迟疑了下，被掀开了垃圾桶的前男友抓到，用手臂直接勒住她的脖子。

之前她给邓星野办粉丝见面会，就是用了周慕孙的场地，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慷慨有风度的朋友，但作为男朋友来考量，又是另一回事；同时她也知道，她之前规劝罗曼“珍爱婚恋窗口期远离周慕孙”是一回事，现在人家生米煮成熟饭，她再多嘴，一定会被解读为嫉妒。

罗曼被卡得透不过气，她用脚使劲踢他，但这点攻击显然不算什么，来自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罗曼只觉得嗓子生疼——突然，她摸到了鞋子，索性抓起鞋跟往他脸上戳。

陈凯西颇有些为难。

前男友险些被戳到了眼睛，吃痛了一下，就这点功夫，她迅速拖下两只鞋子拎在手上赤脚往外跑，一边还喊着“救命”。

罗曼觉得自己跟周慕孙的进展也到了可以公开的地步，所以她耸耸肩，坦然道：“你知道的呀，周慕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