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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她的半世长宁(第2/4页)

陆学廉急得团团转:“我就知道不能轻忽了,那贼又是个采花贼,指不定对小鸟儿怎么样呢!不行,我得亲自去看!”

“爹等等!你一走我娘还不吓晕过去?更何况老太太在这儿,身体不好,吓出病来怎么办?”

“哪儿管的了这么多——”

陆学廉火急火燎地便要出门,陆母察觉不对,迎上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唉夫人且在家里等等,小鸟儿她——”

话未说完,忽然前厅一阵喧闹,只听那老太太话里带笑。

“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发漂亮了。家里那些丫头爱看那些话本,奶奶却不喜欢那坊间人胡说八道,这么好的姑娘万里无一,那些胡写胡传的人真该死。”

“给邱奶奶请安了,您再夸我,我可就害羞了。”

邱老太君笑眯眯地拉着陆栖鸾左看右看,眼睛又挪到陆栖鸾身后去,只见得是个神态清寒的青年,身姿挺拔,若有心细看,却能隐隐见得一身掩不住的征战气息。

本该闲谈的人都不大敢说话了,只有家里年纪小的姑娘们躲在长辈身后偷偷看他,悄声赞叹这陌生青年生得好看。

老太太是过来人,看了一眼陆栖鸾身上披着两件斗篷,顿时便乐了。

“阿鸾,这位是?”

自己家里人,陆栖鸾有心调戏他,道:“哦,街上捡的,我瞧着不错,给邱奶奶领回来掌一眼。”

苏阆然幽幽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还望不弃。”

邱奶奶笑道:“小丫头就知道耍嘴,还不快给奶奶说说刚刚去哪儿了?”

陆栖鸾拉着老太太的手道:“奶奶我可要告个状,之前来我们家那个表兄是个假的,图咱们家家大业大,想做上门女婿,要不是他半道上拦下我,可有的麻烦呢。”

她说得半真半假好像闹着玩似的,全家都人懵了,直到后面赶来的陆学廉看了来人,愕然不已。

“苏……燕国公,怎么在遂州?”

燕国公?

全家人刷一下重新审视了这个年轻人,这就是……传闻中帝都之下孤身守国门的燕国公?

“陆伯父。”苏阆然向来和陆家父母关系不错,自然而然地见了礼。

陆学廉一看陆栖鸾衣角有点皱,像是经过什么颠簸似的,但人总算毫发无伤,便知道多半又是被苏阆然截下救回来了,顿时激动得连忙拉了他入席。

“好好,就知道有你在,栖鸾总是平安的。”

“她路上受了寒,让她先去休整吧。”

陆家人饮酒的兴致又被调起来了,陆学廉今天一惊复又一喜,让陆母带着陆栖鸾到后院换身衣服。

陆母大致猜到了些内情,脸上虽然平静下来,但还是惊魂甫定。

“小鸟儿,你怎么又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没~有,我就去看了一眼,是贼人狡猾,下次长记性了就不会了。”

陆母气恼地戳了一下她的眉心,道:“我让人烧了水,你好好沐浴驱驱寒气,娘去给你熬姜茶。”

“放点红枣呗娘亲~”

“哼。”

陆栖鸾好好沐浴了一会儿驱寒,喝了家里熬的姜茶,恢复了些许精神,等到侍女把头发拭得半干,前院的鞭炮响了。

看给自己梳头的侍女心都飘到外面去了,陆栖鸾道:“过年呢,你们下楼去看热闹吧,我一个人休息会儿就睡了,燕国公的客房备好了吗?”

“侯爷放心,都备好了,就在隔壁院儿呢,就是前厅的老爷们一直在劝酒,要不要备点醒酒汤?”

“……去吧,顺便偷偷去找池冰说,让他把人带去休息,别喝那么多。”

说着便给侍女们发了不少赏钱,打法她们去玩儿去了。

陆栖鸾梳着头,不免又想起苏阆然以前的确是个不怎么饮酒的人,酒局基本不去,去了也宛如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儿毁灭气氛。

等头发梳得不能更顺了,陆栖鸾听见楼下隔壁院子有了些许动静,回到榻上坐了片刻,便坐不住了。

……还是出去瞧瞧吧。

陆栖鸾无奈,刚一开门,门外正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抬手正要敲门。

陆栖鸾被吓了一下:“你敲门前能不能出个声?”

“……”

苏阆然看上去似乎无恙,但神态有微妙的不同,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我还是想把你劫到厄兰朵去。”

陆栖鸾:“……”

陆栖鸾歪着头细看,只见他眼角微微泛红,问道:“说什么胡话呢,你喝了多少?”

苏阆然道:“不多。”

陆栖鸾道:“不多是多少?”

苏阆然回忆了一下,道:“两坛。”

陆栖鸾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道:“怎么个意思?为何忽然又要说把我带去厄兰朵?”

“你爹娘答应了,但陆侍郎说,我们若议亲,必有一人削权。”

怪只怪他们权力太大,以前是一层窗户纸大家都没说破,若当真成了亲,只怕帝阙会起疑心。

陆栖鸾却笑了起来,苏阆然知道她好权,而他本人如今需得镇压北境异族,削权不大可能,所以到时被削多半是她。

“你怕我不高兴?”

“有点。”

“不过你现在肯这么说,我反倒是很高兴。”

“那你,愿不愿意?”

她能感觉得到那种自然而然的爱重,那是走在同一条路上彼此扶持的默契。

眼底的神色蓦然轻柔了许多,陆栖鸾微微勾起唇角,倾身低语:“我当年去京城前被娘逼着绣过几件嫁衣,你……要不要进来挑挑?”

她说完便转身上了楼,留了门,未锁。

“……”

酒气蓦然上涌,苏阆然隐约嗅见来自于闺房的清淡香气,凝立了片刻,走进去,扣上了房门。

上回来时她睡着的,这回换他醉酒,回过神来时,她已脱了鞋袜,身子后倾,双手撑着榻,晃着莹白的小脚看他。

“你打算做什么?”

“那天夜里有个贼不尊上官,我得办啊。”

声音有点虚,话说的倒是胆大。

苏阆然拨开几绺垂在她肩侧的发丝,随后倾身压下,旁侧被摇得坠下的纱帐外只见得那对露在帐外的玉足骤然绷紧,随后踹了一下苏阆然的膝侧,又勾着他的腿,磨磨蹭蹭地缩回榻上。

半晌,有人传来细细的抱怨。

“……你怎么还咬上了?”

“甜。”

“……”

“你涂口脂了?”

“没,刚刚回来吃了两口枣糕……嘶,你带扣是铁的吗,扎着我了。”

只要一松开她的嘴,陆栖鸾的话就一直没停过,一会儿说他下手重,一会儿说冷,偶尔夹杂着两声低喘,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

待昏黄的烛光隐约照见纱帐后雪云色的一抹,帐中的动静却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