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5/5页)

“死倒是没死,当时也想过回陕北老家,但是事变解决之后,共产党把陕北占完了,肤施又叫了延安,回不去了。”师孟说着做了个枪打头的手势,“我是老调查处的,回去只能这样,特务嘛!”

武伯英回味着点头:“早知道你也在新城,我就向蒋主任申请,把你要过来。”

师孟略带感激摇头:“就算你想要我,我也去不了,破反专署是绝密单位,我进不成。你一出山,我就知道了,上面通知把你那部电话机的名字,换成了武伯英。我是管这个的,你的话机和高层领导一样,纳入了二十四小时值守范围,随要随接,随接随转。”

武伯英脸上埋怨,心里真诚:“你知道,也不来找我。怎么样,在电讯处,还是老本行?”

师孟苦笑:“哪还能干老本行。我现在属于非涉密人员,进不了机要科,连电报科都进不了,在电话科。”

“科长?”

“不是,哪能啊。”

“副科长?”

“也不是,技术工程师。干修理工的事,挣修理工的钱,挺好的。蒋主任能收留我,我就很满足了。再说也不愿意干那事了,少担多少心,多睡多少觉。”

武伯英和师孟告别之后,一路回味从前的日子,潦草混乱。西安的世事就像一堆干草,张学良、杨虎城、共产党,你一钗子他一攮子,弄得又大又乱。如今蒋鼎文把这些干草全压成了一大捆,绑扎得瓷实异常,但干草还是乱的,一点也未改变。快走到平民坊街口,他看见五个手下,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同时冒出来的,还有师孟熟悉又陌生的脸,伍云甫说过电话未被监听,才打电话来安顿联络事宜。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又干过保密通信,如非万无一失绝不会冒失。那么他肯定之肯定的消息,从何而来,莫不成就是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