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第7/7页)

(急促地喘息着,低声地) 人家看还以为它是个消防池子,其实不是。

她的手探入池底,快速刨开积雪,池底露出一根铁丝。她拉住铁丝,使劲往上一提,原来下面是个洞穴:(低声地) 快进去!

法比看看她。

玉墨:(低声地) 我们唱歌的时候,日本人可能会放松岗哨。你那时候再想法子逃出去。

法比:你怎么知道这个藏身地方?

玉墨:这个公寓好几间房都是有钱男人租来养外室的。那些男人怕老婆打上门,楼下门房一个电话打上来,他们就能把外室藏到这里面。我的几个麻将搭子,都是男人们养的外室。

法比:……(低声地) 你也是?

玉墨: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比她们强,后来发现自己连做外室的份儿都没有。

法比:玉墨……

玉墨:(把手指轻轻按在他嘴唇上) 不说了,我知道。

法比进入了防火池下的洞穴,玉墨赶紧把盖子盖上,再用手捧起雪,一层层地盖上去,轻轻将雪抹平。

她把两只冻僵的手放在嘴上哈了几口热气,一面打量着水池,想看看是否有破绽。

防火池底下的洞穴 夜/内

极小的黑暗空间里,法比两腿几乎蜷到胸口侧卧着,像是婴儿在母亲胎里的姿势:(低声地喃喃自语) 我只要不死,一定会来找你玉墨的。没人娶你玉墨,是天下男人都瞎了眼。

莫愁公寓/楼顶露台 夜/外

探照灯照射着露台。但一再错过玉墨。

玉墨踩着自己的脚印后退,然后蹲下,抹平防火池边雪地上的脚印。

她用自己的脚印摆了个迷魂阵:走了几圈,走到露台边沿,脱下鞋子。

特写:玉墨的手把她的两只鞋子搁在一尺宽的围栏上,使劲摁下去,摁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她把鞋穿上,向后退了几步,再调转头,向门内走去。

莫愁公寓/楼梯上 夜/内

玉墨拉开露台的门,刚跨进来,五六支手电筒的光圈同时落在她脸上,她的头发被风吹得纷乱,眼睛里是一种决绝的目光。

两个日本兵冲上楼梯,架着她的两条胳膊,几乎把她两脚悬空地拖下楼梯。

领头的日本兵:带走,带到餐厅去!

等那两个日本兵继续架着玉墨向二楼走去时,其他日本兵冲向楼顶露台。

莫愁公寓/楼顶露台 夜/外

电筒的光和探照灯的光晃动在积雪的地面上,玉墨秀丽的足迹在雪地上盘桓着,最后延伸向露台边沿,一尺宽的围栏上,一层处女般的白雪上面,落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一切都似乎在印证一个女孩子求死的决心和对于死的恐惧。她所做的挣扎、迟疑,最后又归于求生。

领头的日本兵看着在围栏上的两个脚印,脸上出现了感叹:(日语) 原来是这样——她想自杀,不过还是害怕。这么年轻的生命,又这么美丽,值得贪恋啊!

莫愁公寓/餐厅旁边的接待室 夜/内

田中正在听那个领头的日本兵报告:他把我们一名下士金史太郎打昏,关进了客房,自己逃走了。所以刚才并不是游击队偷袭,是金史太郎开枪阻止他逃跑。

田中: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日本兵:法比·英格曼。是圣·玛德伦教堂的神父约翰·英格曼的养子。

田中:立刻全城搜捕法比·英格曼。他很可能会回到教堂。把圣·玛德伦教堂监视起来。

领头的日本兵:是!

莫愁公寓/餐厅 夜/内

所有的窗帘紧闭,桌上点亮了蜡烛。

日本军官们看着一队穿黑丝绒水手裙的“女学生”在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押解下,走进餐厅大门。

田中看着噤若寒蝉的“女学生”们,得意地把酒慢慢送往嘴边。

老军官:(馋涎欲滴) (日语) 比我想象得还要美!

玉墨走在最后,红绫回过头,看到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用手指头替她梳理着。

玉箫对刚才怀疑和错怪玉墨的人,咄咄逼人地冷笑着:(低声地)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怀。

那几个女人避开她的锋芒。

玉墨:(低声地) 孩子们有救了。

红绫:(低声地) 真的?

玉墨:(低声地) 要是法比今天夜里能逃出去,她们就没事了。

站在红绫前面的是玉笙,红绫转向玉笙:(耳语) 孩子们有救了!

玉笙对她前面的玉箫耳语:孩子们有救了!

女人们就这样口耳相传,把消息传递给了姐妹。

每一个姐妹都在得知“孩子们有救了”的信息之后,舒展开眉眼。

玉墨:(低声地) 我们要在这里多消磨一点时间,拖住日本人,赢下的时间都是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