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4页)

在决赛舞台这样关键的时候,逐渐开始享受舞台,是件好事。

顾夜宁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敞开的外套内里,白色的内搭上也沾了血迹,星星点点的红,不算特别多,但是外套没有扣子,是敞开的,静立状态下都不能保证完全遮住,更别提在舞台上激烈舞蹈的时候了。

“现在怎么办?要换其他衣服吗?”管风弦问。

顾夜宁摇了摇头。

长袖外套倒还好,自己的外套一半是无袖,只能搭配背心款的内搭。

幸亏第一个上台的是《冷雪》组,顾夜宁临时找来了酒精棉片,稍微处理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痕迹,然后拿掉了最下边扯破的那个耳环。

幸亏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顾夜宁没有用力到直接把耳环带下来,导致整个耳洞被全部扯开,但从流血状况来看,比赛结束后去医院看看,应当会比较保险。

因为在紧急的情况下没办法细致地查看到底情况如何,所以在那之后也只是简单擦掉了血——酒精接触到伤口产生了更进一步的疼痛感,生理性的刺激导致顾夜宁的眼角微微泛红。

但在顾夜宁可以接受,甚至觉得舒适的范畴内。

内搭上的血迹斑斑点点,但并不显得丑陋难看,到时有种带了点设计和定制感的特别,与黑白银三色放在一起也不杂乱。

他回来的时候,《冷雪》已经结束了表演,洪川上台,开始和导师对话,听他们点评刚才的《冷雪》舞台。

“擦香水舞”的记忆性如前世一般强烈,不少嘉宾和导师们都在跟着舞蹈动作模仿。

这组的vocal其实不算太多,但是好歹卫南星也是许多粉丝钦定的“出道组大主唱”,算是驾驭住了所有的高音部分,细微的失误在开的不小的垫音下,直播里并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至少表演完之后,“《冷雪》难听”的词条没有飙升上热搜。

“让我现在先来看一下,此刻,恰好在第九名这个位次边缘徘徊的练习生,都有谁吧。”

两首决赛歌曲之间会发布此时的投票情况,也就是催票位。

虽然明白这应该和自己无关,但顾夜宁的心跳瞬间飙升。他一把按住胸口,强行不让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过于亢奋,以至于产生它随时会从嘴里跳出来的幻觉。

管风弦的注意力终于从顾夜宁身上分散了一些,这让顾夜宁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练习生们都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地开始等待。

“他们是——”

现场尖叫声顿起,夹杂着哀嚎和慌乱的对话,嗡然不绝。

“谁?!是谁?!是谁?!”

和记忆里出现了一些出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的,是四名练习生。

霍弋。齐继。石琛。陈思燃。

四个名字,连带着练习生的公式照,四宫格的形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顾夜宁深吸一口气。

“卧槽!”周围的练习生们纷纷叫出了声。

石琛恰好不在,离开整理衣服去了,所有人不约而同扭头去看小组里目前唯一一个照片留在屏幕上的人,霍弋。

在光线下,霍弋的脸煞白,难得一见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都清楚,所谓的“徘徊在第九名边缘”并非是“第九名上下的意思”,而是和决赛第九名公布的时候一样,出现的四位候选人的情况——也就是第九、第十、第十一和第十二名,出现在这里的催票位的确有催促投票的作用,但另一方面……

如果是第十一甚至第十二名,出道的希望渺茫。

他们听见洪川还在继续说话:“那么现在大家已经看到了实时投票的部分情况,到底最终,谁会成为九人出道组的一员呢?谁也不知道。”

“提醒一下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和粉丝朋友们,现在投票通道还没有关闭,你还有机会为自己看好或者心仪的练习生投上宝贵的一票,帮助他出道。”

“——要知道,我们的排名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他没说的是,变化并不会特别大,就像刚才大家心知肚明的那样。

“隔壁台决赛放的四名练习生的照片,最后只出道了一个。”

顾夜宁吓了一跳,一扭头看见了突兀出现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的贺天心。

“我记得。”他说。

那场比赛他前世也本着分析的想法重温了一遍。

因为催票位出现了至少两名被看好可以出道的练习生,因此在催票位公布之后,许多心理承受能力不够的观众甚至不敢继续观看,拼命拉人帮助自己的pick投票,现场还有催票位练习生的粉丝当场哭出声来。

《旗帜》组的选中心位vcr开始播放,将一部分刚才催票位公布的喧闹声压了下去。

顾夜宁想对霍弋说点什么,但他看起来似乎是完全拒绝对话的模样,整个人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他最后只能走过去抱了抱霍弋,什么也不敢说。

贺天心也跟着走过去,接下来是其他《旗帜》组的练习生们。大家都悄然无言地拥抱了霍弋,没有谁在这时候煞风景地说些鼓励或者安慰的话,或者盲目跟对方保证“你一定能进出道组”。

他可是有齐继、石琛和陈思燃这三个强劲的对手。

顾夜宁有点不敢细想。

他觉得对于自己来说,猜测目前的出道位情况,有种在给自己选队友的奇怪感觉。

“你耳朵怎么了?”恰好贺天心问出了和刚才管风弦如出一辙的问题。

“还看得出来?”顾夜宁回过神。

“也不是,不过凑近了能看到一点痕迹……你耳洞被扯破了?”

顾夜宁给贺天心展示了一下自己内搭上的血迹。

“没问题吗?”贺天心有点担忧,“你这个耳朵还没结痂,有可能会因为等会儿的动作太大又扯开伤口流血,现在看你的耳垂部分特别红。”

“没关系。”顾夜宁说。

舞台不出现事故,就不是顾夜宁的舞台了。

顾夜宁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化事故为惊艳”的刻意设计,舞台上耳朵流血并不会让他遭到责备,相反的或许会获得更多的关注和……

“你粉丝看了要心疼了。”贺天心帮他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顾夜宁说:“对不住他们了。”

“而且……”

“嗯?”贺天心看了过来。

“不知道,我觉得我好像是舞台体质。”顾夜宁如实说,“马上要直播表演舞台,现在我的耳朵还挺疼的,但是这种疼痛反而让我更集中,更专注,也更激动了。”

他按住自己的手腕,感觉手臂因为情绪逐渐高昂而愈发颤抖起来。

贺天心:“……”

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扯了扯顾夜宁衣服的下摆,将他稍有些褶皱的内搭扯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