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阅读:终生学习(第13/14页)
我请教他,在他的领导历程中阅读所扮演的角色。“你要是不能从历史中得到教训,必定会重复同样的错误。我在西点军校时,变得对军事史非常有兴趣,他们把这门课命名为‘军事艺术史’,我十分喜欢那门课。我收藏了我的军事艺术史书籍好多年。当我离开越南时,我把这些书送给了西点军校,获得了一套西点军校的地图,我把这套地图当作告别礼物送给了刚晋升为将军的吴光士上校。
“我一直对李将军、格兰特、谢尔曼、巴顿,尤其是布莱德雷等人的领导方式极感兴趣,我拥有所有与他们相关的书籍,当我还是中尉、上尉时,我便开始阅读和搜集这些书籍。我的父亲有一整套哈佛的古典文学,那是 20 世纪 20 年代的版本。当他去世时,我表示我想要那些书,然后那些书就成了我藏书的一部分。”
我问他是否读过哈佛古典文学系列。他说:“是的,我有另一套名为《现代修辞学》(Modern Eloquence)的系列书籍,发行至 20 世纪 20 年代为止,内容是历史上著名人物的演讲。我并不只是阅读历史,我承认我也非常喜爱诗歌。在西点军校时,我花了很多时间去读诗。”
我问他最喜爱的诗人是谁。“年轻时,我是个浪漫主义者,所以骑士派(Cavalier)的诗是我最爱的——像拉夫罗斯(Lovelace)以及此类诗的作者。我喜欢勃朗宁(Browning),也喜欢莎士比亚,莎士比亚的一些诗真是好极了。此外,济慈(Keats)、莎莉(Shelly)和华兹华斯(Wordsworth)的诗也是不错的。
“人的成功部分来自于善于体会别人或感受和关怀别人。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浪漫主义者,我会看一些剧情片并坐在那里泪流满面,虽然我完全了解那只是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我对事物、对热情都有感觉,我能感觉到别人的痛苦,这可回溯到我的直觉及我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情绪。”
柯林·鲍威尔将军对阅读的兴趣则较晚才开始。他告诉我:“只有从离开利文沃斯(位于堪萨斯州利文沃斯堡的指挥与参谋学院)和国家战争学院之后,我才真正开始了解到阅读的重要性。我阅读了有关马歇尔和艾森豪威尔的书籍,埋首于这些书籍之中影响了我的一生。我阅读的第一本书是雅诺维斯基(Janowski)的《职业军人》(The Professional Solider),然后是波格著的四卷本乔治·马歇尔上将自传,特别是“全胜”马歇尔(S. L. A.“Slam” Marshall)所著的《三军部队军官》(The Armed Forces Officer)。”
约翰·沙里卡什维利将军,1993—1997 年担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他自波兰移民至美国时才 16 岁。当他告诉我,他是通过看约翰·韦恩(John Wayne)的西部片来学英文时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后来,他成为了一位认真的军校学生。他说:“我记得,当我开始对军队事务有兴趣时,我试着去阅读我拥有的有关拿破仑的书籍。在我到达美国之后,我们正准备庆祝南北战争 100 周年纪念,我阅读了所有关于南北战争的书籍,然后我研究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书籍。我读了好几遍艾森豪威尔的《远征欧陆》。我沉迷于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回忆录》,拿这本书和曼彻斯特所著的有关麦克阿瑟的书籍《美国的恺撒》来比较,是很有趣的事。”
沙里卡什维利将军鼓励年轻军官们阅读。“我回想当我担任营长时曾受到很大的挫折,我担忧那些尉级军官们——要求他们去阅读有关军事史的书籍是多么的困难。你可以一直命令他们去阅读,但我希望他们对军事史有狂热的兴趣。记得有一天我很高兴,偶然地要求一名中尉阅读《天使杀手》(Killer Angels),然后给我一份阅读报告。他读完后,对那本书爱不释手。从那时候起,我用该书让年轻军官开始阅读的习惯,这将有助于他们喜爱上阅读军事史。”
显然,是艾森豪威尔的阅读历史使他发展成为一个典范,如同我们在这一章所论及的将军们所做的一样。特别的是,艾森豪威尔的性格具有如此多的风格:在逆境中的活力和耐性、不屈不挠的勇气、大胆和自我牺牲的精神。作为军事史上一支最庞大舰队的领导者,他承担着足以让人崩溃的责任,只有这些风格能促成他的成功。
对那些渴望未来职务具有挑战性和重责大任的人们而言,阅读传记是不可或缺的。生命是短暂的,在生命中我们学习并从个人的经验中获得成长。然而因为生命是短暂的,人们受限于他们自己的经验,经由传记,借助于那些成功者的人生经验,我们学习并快速成长。
在过去的 35 年,我观察到那些热爱阅读的将军们的思维有较高的深度和理解力,阅读帮助他们发展个人的性格和领导风格。他们主要的兴趣是传记和历史,但是许多人对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莎士比亚的著作也有兴趣。在年轻时,他们全都阅读过如沃尔特·斯科特爵士、鲁德亚德·吉卜林、詹姆斯·费尼莫尔·库珀(James Fenimore Cooper)等人的冒险小说,这些作者激发了他们军人生涯中的冒险兴趣。一些爱好诗词的“战士们”常展现出特别的心理敏锐度。他们具有的第六感、他们的直觉,经由其他领导者的想法和性格磨炼和加强。
在我们的民主社会中,我们常把读书视为理所当然的机会。1997 年,一位保加利亚的学生来美国求学。在一篇获奖的论文中,克拉西米拉·可发(Krassimira J. Zourkova)写道:“至今我仍不确定,在保加利亚成长,究竟是一件我该遗憾的事还是我应该感谢的事。我告诉我的美国朋友为何在我二年级的证书上,记载我曾加入共产党儿童组织,以及我祖父从医学院被开除的原因是他们认为他是‘政治上不可靠的’。然而,我始终无法绕开的便是正面的意义:这种对生命特别由衷的感激——一般人视为理所当然的——却是共产主义带给我幼年的正面意义。
“我记得室友脸上的惊讶表情,当她看到我的手在我的一本教科书的封面上下滑动,好像在抚摸它时,她笑着问我,我是否在幻想。事实上,那时我在感受这本教科书,因为我是第一次打开它。这是初次接触到一本书,从第一次接触到光滑的封面到胶水简洁的裂缝,那裂缝是在打开扉页,然后将书页压下时产生的,这个时刻几乎变成了一种仪式——在很久以前,当我从学校回到家时,我发现一本我父亲花了好多天时间才找到的书放在桌子上,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惊讶与兴奋,这是我所谓的‘幸运’之夜。在那个时候,想找到要买的书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通常我必须排好几个小时的队,当商店大门打开时,排队的群众冲进店里,而我必须在数分钟之内——书架被一扫而空之前,尽可能去抢最多的书,当然更希望我所寻找的书正好在抢到的书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