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4页)

【呜呼呼呼~导演很会啊,每次特写我都看得目不转睛!感觉还是站在自己的画作前的严拾最有魅力啊……】

贝珂也在同步追剧。

毕竟,不是每一个打工人都可以看到自己老板去演戏的。

怎能不珍惜!

她基本都是在上班时间看,光明正大地追踪老板娱乐新动态。

点个外卖一边吃一边看,和财务姐妹一起看。

桑德霓来了,她也坐下来看。碰到路澄来了,几个女孩子一起say hi。

“hi老板?支持你!是你的粉丝后援团!”

路澄伸出手虚空往下压一压,控场道:“淡定,淡定。”

江鹤不和她们一起看。

江鹤要自己抱着狗,在家看。

他要一边看一边暂停,忙着疯狂截屏录制一条龙结束后才能继续看,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看剧的。

大家都在看剧。严拾出场的最后一单元,整个剧情都升级了。

别说,还真好看!

语言的交锋,阴暗的对峙,罪恶正如泼画的油彩,成就了艺术感。

随着女主角的惊天发现和步步紧逼,画家的作品中的意象尽数被罗列出来。

“这是巧合吗?”她将所有对上的线索摆在领导面前。

“4.17案的打火机,5.23案的婚戒,7.11案的眼镜碎片……六件案子,每一件都是灵感?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通灵?”

女主角深吸一口气:“甚至第七件案子,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尸体。”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画面切给严拾。

他哼着曲调,慢悠悠地在画纸上涂抹着新作,女主角从背后接近他。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放下笔,缓缓回头,看向她。

严拾个子高,长得也壮,不似一般画家一样瘦弱。所以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她甚至看不太清被他遮住的画布上画着什么。

直到严拾错开身体,含笑望向她。

她也终于看见了画布上画着什么。

——几只猪。

粉红色的、干净的粉红色、清透的粉红色。

混杂着严拾最喜欢用的鲜红色,干净中带着诡异,清透中透着阴森。

她问好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眼睛睁大,死死盯着画布。

猛地看向严拾,他弯弯眼睛,神情无辜,他自己的容貌就是漂亮的艺术,此刻的神情茫然到谁看了都自生负罪感。

他画的是猪啊。

弹幕。

【……???】

【草草草草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什么啊?在说什么?】

严拾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油彩:“新作品,喜欢吗?”

“猪是很好的动物,很聪明,也很好吃。喔,它们还有一个特点,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它们可以吃光所有被放在它们面前的东西。”

严拾笑了:“多好养的动物啊,不是吗?”

女主角抿起唇:“是啊。”

多好养的动物。

可以吃光所有、所有被放在它们面前的,任何东西。

蔬果、杂粮、树叶、木屑。

当然还有腐肉。

她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第七个案子现在还没找到尸体。

——被吃掉了呀。

吃光的那种吃掉了呀。

导演也是真狠,实拍了一段猪抢食的画面插到这里,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些猪估计是在吃猪饲料,但感情上忍不住去想,艹啊谁知道你那猪饲料是用什么做的啊!!

别拍了!导演!还特写!

弹幕开始刷屏。

【……有心理阴影了,最恐怖的不是你拍这些猪在那里拱,最恐怖的是我在脑补。】

【我傻了,我知道严拾可能不对劲,但你这也太残忍了吧,你什么变态!】

【笑死,播之前:emm严拾可能是反派我知道啊,可是反派才带劲儿不是吗?播之后:猪和我都沉默了。】

【严拾,严拾……是‘掩尸’的意思吗……编剧你说话啊!!】

【我要做噩梦了,尼玛我的小画家啊啊啊,我的艺术家理想型男友啊!!】

【理想中的画家:宝贝,给你画了肖像画。现实中的画家:宝贝,可以用你喂猪吗?】

【严拾最美的情话:带你喂猪!】

【……谢谢,本来计划明晚去吃红烧肉,改天吧……】

在家里看剧的江鹤,想想之前堵猪那时候路澄的表情,抱紧了狗。

江鹤对吨吨小声道:“……好可怕哦他。”还怂恿他摸猪!

在公司看剧的贝珂,捏着手里的脆皮五花肉,盯着电脑。

默默放下了……

接着女主角回到老公那里得到了二十分钟的安慰,这集就到末尾了。

女主角步步紧逼,直到严拾不得不与她对决。

然后突然就下一集了。

观众:……什么啊。

能不能连贯起来啊,你挤牙膏啊?

火速点开下一集。他们二人的对峙,从画廊走向天台。

观众们看着严拾站在画廊的天台边。

导演真的有点东西,从上而下的大全景俯拍,将整个画廊环形的结构,全部拍下。

观众这时候才惊觉,原来所谓的环廊,恰似莫比乌斯环一般,是走不出的束缚。

严拾站在天台上,风吹过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回过身,女主朝他望去,镜头特写他的眼睛。

他有很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自带着无辜。

任谁看都觉得他是很好的人,忽视甚至无视他眼底生长的血色曼陀罗花。

“你下来,严拾。”女主开口。

“你小心,摔下去很痛的,你这么追求完美的人,也不想自己的尸体血肉和脑浆混在一起吧?”

她讲话很有技巧,正如她性格般聪慧敏锐。

“而且不一定很摔死,万一半身不遂,你这么偏执的性格,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吗?”

严拾吹着风,叹口气。

他叹的气,也就被风,吹散在风里。

严拾:“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也只有你,能发现我、追踪我、抓住我。”

“你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做,对吧?”他抬起头,看着蓝天。

多么湛蓝漂亮的天空啊,云朵像是凝结在空中的棉花糖羊毛块,绒绒绵绵的。

“一想到他是赌徒、他曾家暴、他又做过传销;再想到他曾诈骗、他毁掉别人的人生、他恨不得嚼碎父母的骨头渣子。”

“我就在想……这么好的景色,善人竟与恶人共享。”他咬着牙说道。

他不会觉得天道不公。

他反而觉得老天太公平了。

这世界有着这样美丽壮阔的河流和山川,这样动人心魄的冰川和湖泊,瑰丽景色一视同仁平等地展现给每个人,谁都可以欣赏。

为什么?凭什么?

严拾笑道:“用鲜血赎罪,或者献出生命,奔赴死亡。”

“死亡后,融入这个世界,成为它的一部分。也算是为他们曾经日日见到的世界,讨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