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我什么都做不到……ToT（第2/2页）

“居然说要把我们杀光！明明弱的跟人类没有分别！”

“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状啊？小鬼！”

“喂！你被小看了哦，僧正！”

受到大量的嘲笑，少女也无动于衷，只是握紧了拳头，金色瞳孔熠熠生辉。

而与她对峙着的僧正则和其他妖鬼不同，他完全没有大笑，而是紧绷着脸。

只有他清楚，眼前少女体内蕴藏着多么巨大的可能性，是绝对不可以轻视的对象。

虽然现在跟普通的人类小孩无异，但若是假以时日、刻苦修行的话，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妖怪军团对她来说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好在现在的法眼还很弱，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贮存着仿佛大海般庞大妖力的美味肉块罢了。

然后，她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愤怒支配了的法眼高吼着朝僧正飞奔了过去。

少女扬起拳头，朝那具木乃伊的脸颊狠狠砸去。

僧正不敢怠慢，凝聚妖力朝法眼甩出胳膊。

砰！

妖力的碰撞产生烟雾，一道影子从对撞的余波中飞了出去。

百鬼们急忙地看过去，烟雾散尽，黑暗中浮现趴伏在地上，不出所料是银发金瞳少女。

“……唔呃……”

遍体鳞伤的法眼凄惨地倒在地上，身上的旧衣物被自己的鲜血弄得血肉模糊。

手臂在刚才被妖怪轻松折断，少女依旧顾不上痛苦，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战斗。

看到她的这幅惨状，恶鬼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纷纷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弱！”

“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会怎么样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弱！”

“喂，小鬼，刚才的骨气去哪了？你不是要给师父报仇的吗？”

“好啦！饭前的余兴也结束了，让我们趁她还没死、赶紧吃了这小鬼吧！”

“嗷嗷。饿死了，饿死了。”

“呜呜，只要吃了她我也能变成了大化生了……好开心啊。”

妖怪们嚣张的声音传入少女耳中，令她感到了心灰意冷。

少女并不是因为自己要被吃掉的事实而感到恐惧或绝望。

此刻充斥着她小小身体的情感是不能将邪恶妖物杀尽的不甘。

是无力感。

是无能感。

是对明明十分弱小却一无所知地活到现在的自己的厌恶感！

感受着妖魔们越来越近的杀气，法眼无力地垂着头，眼泪从脸颊淌下，旋即变成了嚎啕大哭。

少女一边痛哭，一边绝望地低语道。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各位的用餐时间。能不能也分我一块肉啊？”

蓦然间，讲经堂中传来了一个冰冷而轻佻的少年声音。

“谁！？”

妖怪们绷紧了神经，在大殿中东张西望寻找声音的来处。

“我比较喜欢女孩子大腿内侧那里的肉，各位能不能割爱把那部分的肉分给我呢？”

在少年说完第二句以后，妖怪们这才终于意识到声音的来源

来自宝殿的正上方。

一名黑发少年盘坐在距离地面足足有五米多高的房梁上。

他支起一条腿，左手搁在上面撑着脸，右手握着红漆的酒碟，一边饮酒一边悠然自得地眺望着下方的闹剧。

“人类？是人类的气味！”

“为什么会在那里？”

“这怎么可能？我们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妖怪们熙熙攘攘的叫唤了起来，声音中满是诧异。

毕竟他们潜伏入这间宝殿是在逢魔之时的黄昏，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百鬼夜行当中不乏眼力、听力或是嗅觉远超人类的妖怪，然而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谁注意到房梁上还坐着一名正在喝酒的少年。

“……唔，呜呜。”

银发金瞳的少女听到动静后，艰难地手臂支撑起上半身。

有人来了？

怎么会是跟我差不多年纪……不，听起来说不定还要更年幼的孩子？

本来还以为是出现了救星，但在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后，法眼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马上就熄灭了。

那样的小孩怎么可能是怪异的对手。

他也一定会跟自己一样被妖怪们残忍地分食的吧……

这么想着的法眼艰难地仰起头来，看向坐在半空惬意饮酒的少年。

然后，少女睁大金色的瞳孔，连呼吸也停滞了。

“…………”

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瞳孔，仿佛是自黑夜诞生的幼子。

修长纤细的身体穿着鲜艳过头的群青色和服，头发上面还斜挂着在山脚下作为旅游纪念品售卖的黑色天狗款妖怪面具。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难以置信的存在感。

有着惊人美貌的少年，罗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端坐于天，用他那好似能洞察森罗万象的冰冷瞳孔俯瞰着一切。

那双眼中投射出的感情应该算得上傲慢与冷漠，但少女却十分不可思议地被深深吸引了。

少女法眼的心中，不知为何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对于那位少年来说，妖怪猎食人类和人类讨伐妖怪，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世之常理吧。

人与鬼并没有对错之分，都是为了活下去的生存本能。

并不会对任何一方抱有同情心而偏袒，少年绝对拥有着这般超然的心态

那是遥远凌驾于人类与妖怪两方之上，对世间的一切知性生命均平等视之的高位存在，才能够拥有的思考。

而像少年那样的绝对存在，在人类口中是如此被称呼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