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霍檀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问:“我怕什么?”

崔云昭用另一只手轻轻捏起单薄的剃刀,慢慢挪到霍檀最脆弱的脖颈前。

刀锋闪着寒光,一看便很锋利。

崔云昭笑眯眯说:“郎君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吗?”

霍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往前伸脖子,似乎无所畏惧:“我怎么会怕娘子呢?”

崔云昭不过是试探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下意识往回收了一下手。

她没想过要伤霍檀。

下一刻,她就看到霍檀眼眸中闪动的笑意。

霍檀握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竟是无赖地撒娇:“娘子,我很累了,你帮我剃须吧,好不好?”

“我家娘子最好了。”

不可否认,崔云昭被霍檀哄得有些高兴。

她瞪了他一眼,挣脱开手,斥责他:“油嘴滑舌。”

但她还是放下了剃刀,取了凳子过来,对着霍檀坐了下来。

“怎么做?”

前世,霍檀都没让崔云昭这么伺候过,崔云昭自然是不会的。

霍檀指了指皂角:“帮我在胡须上打泡沫,然后再贴着皮肤一点点刮去胡须就好。”

霍檀笑了笑:“娘子这般聪慧,大抵一学就会。”

崔云昭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取了皂角,在他下巴上一点点打泡沫。

她的手很软,很细,也很柔和。

霍檀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他喃喃自语:“还是有娘子好。”

崔云昭没好气地说:“别说话。”

霍檀做了个遵命的手势,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娘子,你想不想我?”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冷哼,而是冰冷的剃刀。

“霍军使,你小心着说话,我手生,万一剃刀没拿稳,那我就只能再嫁了。”

霍檀立即闭上了嘴。

他闭上了眼睛,全然放松下来,把脆弱的脖颈全部展露在崔云昭的剃刀之下。

崔云昭安静盯着他的脖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给他刮胡子。

霍檀的胡须有些硬,这几日都没刮,长了一层青茬。

那剃刀很锋利,加上泡沫的润滑,很快,崔云昭就刮下来一小片。

确实是熟能生巧的活计。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崔云昭就帮他把胡子刮干净了。

她没有去碰浴桶里的水,直接起身在边上的水盆里打湿一条棉巾,回来重新坐到浴桶边,一点点给霍檀擦去脸上的胡渣和泡沫。

霍檀一直闭着眼睛,仿佛舒服得要睡着了。

等崔云昭动作停下,霍檀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容再度出现在眼前。

他微微仰起头,睁开眼睛去看崔云昭。

四目相对,旖旎滋生。

霍檀伸出手,轻轻勾住了崔云昭尖细的下巴。

他手上一用力,崔云昭就不自觉趴在了浴桶边上。

浴桶之中水汽蒸腾,氤氲了崔云昭的心。

霍檀深深看着崔云昭,他没有说话,亦没有笑。

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崔云昭清晰看到了渴望和烈火。

或许,从洞房花烛夜起,他就想把她拆吃入腹,据为己有。

崔云昭眼睫轻颤,犹如展翅的蝴蝶,勾人心弦。

她想要别开头,不去同霍檀对视,可下一刻,炙热的唇边侵袭而来。

这次的吻,很霸道。

一时间,浴室只剩下安静的水声。

涓涓细流,流淌进内心深处,浇灌了满心的花朵。

那声音不大,却让崔云昭浑身都出了一层汗,她被霍檀虏获了全部呼吸,此刻只觉得心神震荡。

热意如同野火燎原,点燃了浴室里的气氛。

崔云昭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

直到她觉得胸膛闷痛,才轻轻呼了一声:“唔。”

霍檀低低笑了一声,微微松开了她,在她唇畔边呢喃:“怎么还没学会呢?”

“都这么多次了。”

崔云昭面上如火一样烧起来。

她想要伸手推开霍檀,却忽然想到他还在浴桶里,胸膛□□,水珠淋漓,当即就不知道要如何躲闪了。

霍檀似乎看出了崔云昭的犹豫,他变本加厉,右手牢牢固定在崔云昭的脑后,带着她再度进入了自己的领地。

又一个霸道的吻袭来,崔云昭的心跳骤然加快。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又只一瞬,霍檀才倏然放开了崔云昭。

崔云昭坐在边上,大口喘着气。

“无赖。”她低哑着嗓子说。

霍檀的声音也比方才还要低,他似乎有些压抑,却又有说不出来的爽快。

“多谢娘子夸奖。”

崔云昭闭了闭眼睛,等她心神定下,才睁开眼眸看向霍檀已经打湿了的手臂。

在他小臂上绑着一块还未来得及拆下的药布,因为已经被打湿,鲜血染红了药布,看起来非常吓人。

崔云昭却并非初次见血的弱质女流,她并未被吓住。

反而蹙着眉头:“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注意。”

她念叨着起身,一边往边上的柜子前走,一边问:“药在哪里?”

霍檀含笑的眼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在下面的抽屉中,有金疮药和药布。”

崔云昭弯腰取了东西,然后就回到霍檀身边,搬着凳子坐在他身边另一侧。

她轻轻拆开霍檀手上的药布,看到里面有一条指长的伤口,虽然泡了水,看起来有些慎人,不过伤口并不是很深,没有伤及骨头,应该没有大碍。

崔云昭一直蹙着眉头,却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模样,霍檀便放下心来,认真看着她给自己上药。

“没想到娘子还会清理伤口。”

霍檀随意问了一句。

崔云昭的手微微一顿,她会处理伤口,是因为前世跟着军医学过,给霍檀和十一郎都清理过伤口。

“以前霆郎顽皮,从树上摔下来过,我帮他换过药。”

崔云昭淡淡道。

霍檀应了一声,说:“没想到霆郎也有顽皮的时候,他可比十一郎懂事多了。”

这话题就说到这里,霍檀没有继续说,直接话锋一转,问:“娘子不好奇武平的事?”

崔云昭帮他清理完伤口,就用棉布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水渍,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能说?”

霍檀不在意地道:“有何不可?”

他说完,便道:“李丰年这厮真不是东西。”

霍檀简明扼要道:“当今称帝之后,他便一直觉得当今不会留他,所以在武平作威作福,不仅强抢民女五十余人,还放纵手下的兵痞打劫附近村庄的百姓,就是为了让他们能聚敛财富,在被清缴之时可以保护自己一条命。”

“你可还记得朱先生说过的事,当时那群山匪并非山匪,就是从武平流窜出来的兵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