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7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当乘客们开始吃饭时,马魁和汪新也去了餐车。两人坐下身,马魁拿起大茶缸喝水,汪新也拿起茶缸子喝水。马魁望着汪新说:“把茶缸子放下。”“咋了,我这喝口水,您也管?”“拉肚子身子虚,别喝凉的。”马魁说着,从旁边把开水壶拎过来,放到汪新面前。

马魁的这一举动,让汪新莫名就想到了父亲的身影,他还真的有些感动,诚心诚意地对着马魁说:“谢谢。”

“困了,就眯一会儿。”

汪新点了点头:“哎。”

“手腕子好利索了?”

“早好了,那天,我也是没留神,才让您给拧伤了的。”

“你的意思是说,跟别人动手前,人家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说他有啥能耐呗?”

“您可能不知道,我毕业成绩全校第一,擒拿、侦查、射击,样样满分。尤其是射击,在我们警校,那是出了名的,人送绰号‘小枪王’。”

“枪那东西,基本用不上,还是得靠手头儿功夫。”

“您这么厉害,咋干上乘警了呢?”

“乘警咋了?你还瞧不上乘警?”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当乘警一天到晚的都是鸡零狗碎的小破案子。当刑警多过瘾,早晚我得当刑警,办大案子。”

“小案子都办不好,还想办大案子,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马魁喝着水,斜睨着汪新,瞧着这小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心里想着:“是块材料,且需好好地调教。”

蒸汽机车隆隆前行,碾过大地,在大地的头顶上,聆听这声音,聆听这春天的声音,分外清楚。

马魁和汪新巡视车厢,刚走到车厢连接处,一个乘客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高声呐喊:“警察同志,我的钱被人偷了!”见乘客情绪太过激动,马魁试图让他稳定一下情绪,问:“你别着急,钱放哪被偷了?”

“就在裤兜里,这个兜。”

一听丢钱乘客这样说,汪新看他一眼,摇摇头说:“钱怎么能放裤兜里,那不等于送给小偷一样吗?”

“你们就别埋怨我了,赶紧帮我把钱找回来吧!”

马魁问:“总共多少钱?”

“十块钱,有三个两块,四个一块的。”

“在哪丢的?”

“我上车后,坐在自己座位上,那时候我摸了摸兜,钱还在。”

“中途你起来过吗?”

“起来了,活动活动腿,又坐下了。”

马魁沉思了一会儿,汪新看着丢钱乘客:“没上厕所什么的?”

“没有。”

“你坐在哪儿?带我们过去。”

于是,马魁和汪新在丢钱乘客的带领下,朝着他所在的车厢走去。

马魁和汪新走到了丢钱乘客的座位前,这个位置靠过道,他丢钱的裤兜,也在过道这边。

看到这情况,汪新对马魁说:“老马,他装钱的裤兜在过道这边,说明他的钱,是被过道这边的人偷走的。”

汪新的话,马魁置之不理,他望着周围邻座乘客,问道:“大家好,这位同志裤兜里的钱被偷了。请问,有人看见是谁偷的吗?”

乘客纷纷摇头,有的说在睡觉,有的说在看书……说得五花八门,只有对面的乘客,面露紧张,始终回避着马魁的目光。最后,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没看见,上车就睡,刚睡醒。”说完,就低下了头,像是找地缝往里钻。

对面这位神色不安的乘客,引起了马魁的重视,马魁和汪新把他带到了餐车。

餐车内,马魁和汪新坐在桌前,凝视着他,他忙说:“警察同志,那钱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搜,我兜里就五块钱。”马魁端详着他说:“我也没说是你偷的。”“那你把我带到这干啥?”“看你人不错,唠唠嗑。”

马魁的一番话,让这位乘客放松下来,他的神情轻松了不少。马魁接着说:“这样的事不少见,大家不敢说出来,就是怕被小偷报复,可要是都这样的话,那好人不是怕了坏人了?那坏人不是更加猖狂了?”

一瞬间,乘客又紧张起来:“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没看见,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

“换句话说,你的钱要是被偷了,你是盼着抓住小偷,把钱追回来,还是就这么算了呢?话我都说完了,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线索,能不能把小偷抓住,就看你了。”

“那么多人,你非得问我不可?”

“帮了小偷,小偷不但不会感谢,反而还会继续偷。”

“我真没看见。”乘客说完,立即就要走,马魁在他身后说:“说不定哪回,他就偷到你身上了!”

乘客站住了身,有些为难,欲言又止,汪新看着他,若有所思。

马魁趁热打铁:“我相信,这世上是有正义的,是有正气的,不能长了坏人的威风,灭了好人的士气。要是那样的话,这世道就乱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得深受其害,谁也逃不掉!”

乘客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马魁与汪新,一想到若有一天自己被偷了,那还真是如割他肉杀他人似的,就下定了决心。乘客凑近马魁与汪新,悄声地描述着小偷的样子:“偷钱的人是个男的,看起来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穿蓝色衣服、灰色裤子,没戴帽子……”

听了乘客的描述,关于小偷的样貌,马魁和汪新心里已经打好了底稿。

马魁和汪新出了餐车,走到车厢连接处,汪新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认定那个乘客看到了偷盗过程呢?”

“猜的。”

“猜的?可够准的。”

“你怎么没猜到?你不是满身能耐嘛!什么侦查擒拿射击的,没学怎么猜吗?福尔摩斯没教你怎么破案?看来你是白学了,书也白看了。”马魁一连串的言语攻击,让汪新无言以对。

见马魁朝前走去,汪新也紧紧跟着。“你跟着我干什么?”

“抓小偷。”

“抓个小偷,用得着俩人吗?”

“您要一个人抓?”

“你俩肩膀顶了块木头墩子吗?时间紧迫,得裤裆放屁,兵分两路,明白吗?”

“您是这个意思,早说不就完了。”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警校毕业的高才生,就你这副模样?什么都得我来教?”

“好好好,您别说了,咱俩各找各的。”汪新说着,麻溜地走了。

马魁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说:“说木头墩子是夸你,就是一块烂石头。”

马魁和汪新两个人,分头行动,仔细地巡查车厢,他们的眼睛落在每一个乘客身上,审视着打量着。

汪新查来查去,一无所获,在车厢的连接处,又和马魁碰头,细致地汇报了一下情况。

马魁琢磨片刻,朝汪新巡查的车厢走去,汪新对着他说:“您这是信不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