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页)
孟舒淮掌心一空,心头猛地泛酸,霎时间,他突然懂得他当初说那两句“你说呢”时,江泠月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得不到回应的爱,真酸。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影响江泠月的事业,那就......忍着吧。
槐苑听起来像是一座山间别院,但它其实就在市中心的一处历史街区内,是一栋隐在国槐林里的花园洋楼。
槐苑内部的装潢偏复古,颇有艺术底蕴,还保留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那短暂又华丽的韵味。
正如孟舒淮所说,今夜在场不少人看上去都是他的长辈,但他这些长辈身边跟的一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她和孟舒淮刚走进去就有人认出了她,孟舒淮称呼对方秦伯,她便也跟着叫了一声。
这位秦伯说他前两天刚托人买到了《伶人》下周演出的票,没想到今晚能与她见面,他颇感惊喜。
孟舒淮一来就是全场的焦点,他们与秦伯说两句话的时间,就有不少人上前与孟舒淮搭话。
这位秦伯看起来十分低调,身边也没跟着人,江泠月干脆留下来与秦伯聊戏,也省得别人总要问孟舒淮和她是什么关系。
孟舒淮放心不下江泠月,只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时不时还要侧目看她。
但江泠月明显没有这么重的挂念之心,她与这位秦伯因戏结缘,两人一直相谈甚欢,孟舒淮在哪她都不知道。
孟舒淮与在场众位长辈匆匆打过招呼,寻了空隙就来找江泠月,秦伯自然能看出来孟舒淮的心思,寒暄几句便将相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江泠月正好站在二楼阳台的玻璃门前,她莫名觉得室内很闷,便开了门往阳台上去。
孟舒淮放下手中酒杯紧随其后,生怕自己忙于应酬冷落了她,再惹了她不高兴。
谁知江泠月听见他接近的脚步声,却说:“你跟着我出来干嘛?你不要应酬吗?”
江泠月双手交叠靠在阳台栏杆上,软腰微微塌陷,自然凹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孟舒淮上前,从她身后单手搂住了细腰,略带酒香的气息骤然在她颈项间铺开,激得她一颤。
“更想陪着你。”他说。
江泠月心慌慌地看了眼四周,没看见其他人才没拒绝孟舒淮的拥抱。
她问孟舒淮:“这位秦伯是搞艺术的么?怎么他什么都懂?”
孟舒淮靠近她耳边低声说:“秦伯是爷爷的好友,现在是军区的领导,他平时喜好这些。”
军区的领导?
那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那怎么秦伯还要托人买门票?”
孟舒淮轻声说:“这世上的确存在一些拥有特权的人物,但他们拥有,并不代表可以随意使用。就像你对姐姐说的那样,‘权力不是生来就有的’,他们的权力也是上面赋予的,况且这样的小事,也犯不着去托一个人情。”
江泠月惊讶,微微侧过脸问:“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她指孟舒澜。
孟舒淮出神望住她眼眸,忽地软了语气说:“因为她觉得她对不起你。”
江泠月收回视线,望着不远处茂密的树林笑道:“都过去了。”
以前多少心酸,如今都凝成了心上的痣,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不会消失,却也不痛不痒。
“所以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之前她问孟舒澜,孟舒澜不肯说,孟舒淮来她身边这么久也没提过,她还真不知道她离开北城之后这姐弟俩究竟发生过什么。
孟舒淮正要开口,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
“你看见跟在远扬孟总身边那女的了么?”
室内有另一人接话:“看起来挺眼熟的。”
话题里的两位主人公本在阳台角落说悄悄话,江泠月闻声回头,又忽地抬眸盯着孟舒淮。
里头的人说:“最近不是有一戏,叫《伶人》?那女的是主演。”
她忽地轻嗤一声:“没什么本事的花瓶,路子还挺多,人刚到南城没多久就贴了上去,怪不得这戏最近这么火,铺天盖地都是营销,看来这位孟总真是没少为她花钱。”
她同伴接话:“可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受人关注也正常吧。”
那人嘲讽一笑:“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玩完就扔。”
江泠月忽地收回视线,挣开孟舒淮的怀抱就走了出去。
两位路人的闲言碎语她本无需在意,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是什么委屈都愿意受。
两人看她突然从阳台走出来,虽是一惊,却并没有收敛唇边那嘲讽的笑意,甚至因江泠月看似气急的脚步更觉爽快。
好端端的氛围突然被打扰,孟舒淮心生不满,一看江泠月生了气,他赶紧跟着绕出阳台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喊了声:“老婆,等我。”
老婆?
愣在原地的两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其中一人不满道:“叫你嘴贱!”
晚宴尚未结束,江泠月已经顺着楼梯往下走到了室外的花园里。
刚好今晚送她来的人是周耀,她踩着高跟鞋一路往停车场走,根本不管紧追上来的人。
孟舒淮上前牵住她的手,想要哄,一时又不知该从何哄起。
那话也不是他说的,他更没有那样的意思,他倒是想主动公开他们俩的关系,但她又不肯。
更别提什么“贴上来”,“玩完就扔”这一之类的话。
从头到尾被甩的人都是他,他哪有资格让她主动来贴?
她要是真能主动一点,他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饶是他聪明一世,到底还是在这犄角旮旯里挨了顿毒打。
“宝贝。”他轻轻喊。
江泠月想甩甩不开,憋着一肚子气道:“你跟出来干嘛?你不是还要应酬吗?你回去吧,我回家了。”
孟舒淮不肯放开她,“我们一起回家。”
江泠月的脾气莫名上了头,轻蹙着眉气恼道:“你别跟着我,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要遭受非议,以前忍忍也就算了,现在我努力工作倒成了你的功劳!我不想再因为你影响到我的事业,以后你也别再让我跟你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了,我玻璃心,听不得这些闲言碎语。”
她撇开孟舒淮的手,几步走到停车场上了车,拉上车门就让周耀走,根本不给孟舒淮再跟上来的机会。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受委屈,不在一起还要受委屈,她又不是海绵,任谁都能来扎一下,扎完还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