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 203 章(第2/3页)
夏川萂反而直接将才徇给辞退了,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为君者,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大忌,会让手下人心惶惶,整日都想着勾心斗角了,心不往一处使,做不成大事。
平岚自然是想要夏川萂长长久久的,所以他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夏川萂进谏,夏川萂要是个男人,不用说,平岚会直接问到面上,还会疾言厉色的警戒一番,这才是身为幕僚、属下、为臣子的本分。
但夏川萂是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进谏就要注意措辞和分寸,不能伤了她的面子。
要夏川萂来说,平岚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她要是他想的那种小姑娘,早就回老夫人身边绣花去了,还能出来做事?
所以夏川萂才说平岚在为人处事上有些迂腐。但也正是这种“君用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迂腐”,夏川萂才敢将后背交与他,只要夏川萂在大义上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平岚就会为她效死。
其他的什么能力啊心性啊就都是次要的了。
夏川萂跟平岚说的这么仔细也是有目的的,平岚会为她辞退才徇的举动向别人做出合理解释,这就行了。
有时候,别人更相信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小道消息,而不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
刚送走平岚让他去召集人等会开会,张颜就找来了。
张颜拉着夏川萂的手笑道:“我过来看看你,早膳用的还可口吗?”
夏川萂要管一大摊子的事,自然不能事无巨细的事事过问,而是都分了出去,吃饭穿衣这等内务就都交给了夏大娘,在老夫人身边当差,夏大娘能比夏川萂做的更好。
看来,今日灶房内的早膳安排之事,夏大娘交给了张颜。
张颜没在老夫人那里见到夏川萂,这会子就来她这里看看有什么不合她心意的地方没有,也是表示亲近和殷勤的意思。
夏川萂笑道:“我用着很好,劳姐姐特地来看我,彩儿还好吗?怎么没见她跟着姐姐过来?”
张颜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笑道:“这丫头玩疯了,非说这里是她姨姨的庄子,她也算是半个东道主,要关心兄弟姊妹们是不是住的称心,这不,一早就四处走动去了,估计一会就来找你禀报了。”
夏川萂听了哈哈直笑,道:“姐姐可别怪她,是我跟她说要她帮我注意着些,小孩子们身子弱,要是一个看不住病了淘气了,可是难办,她能上心,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张颜笑道:“她就是个无事忙,你别嫌她叽叽喳喳的烦就行了。”
夏川萂:“怎会,彩儿可疼的紧......”
姊妹两个寒暄一回,张颜见四下无人,趁机跟夏川萂透了一句:“那位主儿已经被夫人下令送回普渡寺去了,母亲要我跟你说一句,这事她会暗中留心的。”在桐城,夏大娘根扎的很深,她说留心,那就是郭霞不会再出现在普渡寺之外的意思。
夏川萂颔首,默了一会儿,叹道:“怪可怜的,我还以为,会带去洛山的静心庵安置呢。”
张颜看了夏川萂一眼,拿不准她那句“怪可怜”的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可怜郭霞还是在猫哭耗子,但有一点她是要教夏川萂明白的。
张颜语重心长道:“妹妹,你还是花骨朵儿的年纪,才智上自然胜姐姐许多,但要论内宅之事,姐姐托大,你却是不如姐姐看的多的......”
夏川萂颔首:“姐姐请讲。”
张颜这才继续道:“郭霞是废妾刘氏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仅从她两次行事上来看,就知道这是个做事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人,手段是很拙劣,但让人心惊的是她这股子狠劲,对别人狠是正常的,对自己狠,那就需要不一样的心性了......”
郭霞确实很舍得下本钱,第一次是拿自己的清白做饵,让所有跟来的郭氏女眷的清白为她的算计托底以及买单,这一次是拿自己的容貌做代价,只为了能回到洛京。
这两样,别说是真的去做了,说出来让一般女子做选择,都是第一个要被摒弃掉的,偏郭霞就毫不犹豫决绝的去做了。
张颜就差直接说郭霞心性狠毒了,她手段稚嫩,只能说她初出茅庐,等她日后成长起来,心智锻炼的越发成熟,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无法预测。
“......妹妹心性良善,见她遭遇不免生了恻隐之心,但你也要知道,许多的遗憾和后悔都是从这一开始的恻隐之心起的......”
这的确是肺腑之言了,夏川萂感动道:“姐姐教我的,我记下了。”
张颜见夏川萂认真听她说话,不管是不是真的认同她的话,至少她是该说的都说了,就笑着将剩下的话继续说完:“不送去洛山是因为静心庵里还住着一个刘锦儿,那也是个不省心的,自然不能将她们送到一处去。”
刘锦儿在静心庵拿刀刺夏川萂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张颜却是知道的,因为夏川萂将事情告诉了夏大娘。
夏大娘已经老了,精力日渐不济,记性头也不好了,她将事情告诉张颜,就是要她照顾夏川萂的意思。
张颜自然巴不得,夏川萂是她的妹妹,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老天爷让她们做了姊妹,自然要互帮互助相依为命,珍惜这段难得的缘分的。
夏川萂已经知道郭霞的处置结果了,但她同样好奇郭继拙。
说起郭继拙,张颜却是无所谓道:“他啊,少年心性,冲动些也是有的,已经被二郎君训斥了一番,停了府上供应,要他自谋生路去了。”
夏川萂:“......二郎君真是个慈父。”
张颜闻言好笑道:“听你这话音,好似觉着这处罚轻了?”
夏川萂说出她自己的看法:“只是不给零花钱而已,郭继拙长这么大,不会一点子零花钱自己都赚不出来吧?”
张颜摇头,失笑道:“只是一点子零花钱?妹妹啊,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赚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容易的,你信不信,只要二郎君放出话去,要各家不要管他,他就在洛京寸步难行?”
夏川萂不信:“怎么可能?郭继拙又不是个傻子,他还为自己挣下了文己公子的名号,他就是在大街上支摊子给人代写书信,都饿不死自己。”
张颜哧道:“给人代写书信是寒门庶子的活计,咱们这位拙公子,恐怕拉不下这个脸来去给泥腿子写信,这多掉价啊。”
夏川萂:......
若是郭继拙果真这样的话,那他,可真的要吃苦头了,因为他所谓的那些看在眼中的“风雅”活计,都是要看国公府脸色的,而国公府这边,二郎君已经放出话来不能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接济他,估计他的师兄弟们也不会援手,那他除了碰壁,就只有碰壁了。